刘鹤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李雪刚眯了一会儿，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他连忙披上外套下楼。

远远就看到连迎庭顶着一张比室外霜雪还冷的脸往审讯室走。

他面前是拦着的同事。

李雪快步下楼，抢在连迎庭到审讯室之前到了审讯室门口。

“连总，有事我们先商量着解决。”

连迎庭的脸色缓了半分，“李哥，我只想知道我弟弟……他现在在哪儿。”

李雪见他眼睛发红，“我陪你进去，你不能对他动粗，对你将来的影响不好。”

连迎庭心里一阵惊涛骇浪，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片冷静。

“麻烦李哥。”

李雪十分赞赏。

何洛被铐在椅背上。

桌上明亮的台灯依旧照着他的脸。

强光让他睁不开眼睛，精神高度紧张。

听到审讯室的门口打开，他立刻坐直身体。

他看到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冷着脸瞥了他一眼。

何洛就知道他这次逃不过了。

那是看垃圾的眼神。

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看低层蝼蚁的眼神。

何洛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也第一次后悔自己见钱眼开。

连迎庭坐到李雪先前所做的位置。

“我弟弟在哪儿？”

人会对离自己阶层很远的人臣服。

那是动物对未知危险本能的感知。

何洛就是如此。

他强撑了一晚上的冷静在这一刻崩盘。

他说道：“他说过，谁都能告诉，就是不对告诉他大哥。”

何洛看着对面的男人表情一滞，心里涌起一阵得意。

“你就是他口中的大哥吧。他走之前，说得最多就是你，说他崇拜你，对不起你。”

“那时候我还觉得他脑子坏掉了，杀他的人很可能就是你。他还傻乎乎的一直相信你对他的关心和感情是真的。”

“穷人家的兄弟都杀杀打打，你们这种人家怎么可能有亲情？”

连迎庭的双手紧握成拳。

“他，最后怎么没的？在哪里？”

“我可以告诉警察，绝不会告诉你！”何洛近乎偏执地瞪着连迎庭，“我是混蛋，但对一个死人的承诺，我得守着！”

“你他妈的！”连迎庭愤怒起身，挥拳砸向何洛。

李雪连忙架开他。

“连总，请你冷静。”

何洛挑衅地看着连迎庭，“有权有势又怎么样？你们还不是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是死了，你再愤怒又怎么样？”

连迎庭怒道：“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不会说！”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连迎庭挥开李雪的控制，挥拳就砸上何洛的脸。

何洛被手铐束缚，没办法躲开。

只是被打了两拳，连迎庭就被冲进来的警察请出去了。

审讯室重新回复安静后，李雪看着何洛。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证据链很完整。该有什么结果，你都得受着。”

“世上有太多破不了的案，你以为连迎庭想收拾你的家人非得经过他的手？你的那些钱，真能让你的老婆孩子用？天真！”

何洛面色一僵。

“你们得保护好我的老婆孩子。”

“我们可以这么做，也有义务这么做。但，你认为可行性高吗？警力有限，我们不可能24小时全程守着你的老婆孩子，只要连家人或你其他的仇家想，他们分分钟会成为阴沟里的无名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