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如此之近，一个新的形容词出现在他脑中——精致小巧。那五官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且薄野琊从未见她如此一脸红妆的样子，与平时的淡雅之美有种相反的妩媚，竟也没有把眼神从她脸上挪开。

此时的上官凝也直勾勾地盯着薄野琊。

他身着红衣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上官凝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见着。

这一身的装扮，喜庆的红色仿佛吞去了他一大半的冰冷气质，让他有了那样人间烟火味。

首先是一个简单的祭祀礼。在两位宗室女眷的引导下，薄野琊和上官凝起身分别将韭菹、醢黍、稷、稻、粱放入祭具中，敬造神灵，让诸神和列祖列宗祝福这美满婚姻。

礼毕后，两人要重回喜床上坐下。

在喜床旁时两人站定，需薄野琊向上官凝揖手，上官凝再回礼，两人方才能坐下。

你薄野琊还有向我行礼的一天！上官凝心中暗自想着。

这时候，两人虽有眼神交流，却也一闪而过，仿佛两人都害羞地不敢面对彼此，特别是面前还有一大批人。

两人坐定，两宗室女眷上前为帝后净手。

而后是所谓的食三饭，即精美的黍、胰脊授给帝后。

帝后只需要象征性地各吃一口，但上官凝空坐那样久，腹中早已空空，于是每一样都吃了一大口。

看着她的红唇张开“血盆大口”来，薄野琊很是想笑。

但那并不是什么美味，在上官凝心中，难受地她想即刻吐出来，却又不得不咽下去。

竟是这样的味道，早知道饿死也不吃这样多，上官凝暗自嘟囔。

“锦帐情缱绻，花好月圆，请陛下娘娘合卺交杯。”

两宗妇端上合卺酒。

那是本一体的匏瓜，一分为二，各执一半，寓意夫妻二人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薄野琊先伸手去拿一个瓢，这时上官凝正想看看他现在什么表情，却不得不扭过头来，拿起另一个瓢。

每个瓢中大约装了一半的酒，那酒自然不是什么烈酒。

两人双目相对薄野琊眼中飘过一丝柔情，尽收于上官凝眼底，两人以瓢相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大吉大利，夫妇双全，恭贺陛下娘娘大喜。”宗妇们一齐道和，她们虽低顺着眼眸，但语气神色尽是喜悦。

这些人都是薄野琊的或皇姐，或皇婶，或姑姑，也不好驳她们的面子，且这本就是喜庆的事儿。

于是，薄野琊和上官凝都默契地堆起笑脸来，这就是职业假笑吧。

上官凝在笑的间隙瞟向薄野琊，他这笑起来可是比哭还难看。

薄野琊却立刻察觉到这瞟来的小眼神，在他也向她瞟去时，她却立马收起了这眼神。

接下来是最后一项，即撒帐礼。

宗妇们各碰些枣子、花生、桂圆、荔枝、核桃、栗子、莲子洒向喜床上，意寓多子多福。

薄野琊可要皱眉头了，生怕那花生桂圆什么的撒偏了，挨到自己身上。

虽然他表面上还是一幅喜庆庄重的样子，但上官凝看出了他心中的窘迫。

上官凝忍不住在心中揶揄道：撒你那边的人可真倒霉，万一惹你不高兴，啧啧啧，可惨了诶，不过你又不可能因为这个惩戒你的皇姐皇婶，哈哈哈。

上官凝不自觉在脸上显露出笑容。

薄野琊看向她，这女人这么高兴？

“礼成。”

“请陛下，娘娘前去沐浴更衣。”

诶，这就完了，我还想着可以偷偷吃些床上这些桂圆荔枝呢。上官凝心中暗暗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