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自己写几个字看看。”
上官凝转头,有些难堪:“我只是略知皮毛,且许久未练,能写成什么样子呢?”
“无论好坏,只管写罢了。”
薄野琊的声音温润,不带一丝催促。
“好吧,可别笑话我。”
“放心,不笑。”
上官凝侧头看他,他俯着身子,脸上却分明洋溢着笑意。
“说好的不笑呢……”
薄野琊轻咳了几声,尽量收敛着笑意,“不笑,真的。”
上官凝执起笔,写点什么呢?
她思索一番,忽然地发问道:“你的表字是?”
嗯?薄野琊听她这样问,一时惊诧。
“难道你只有名,没有字?”
“有倒是有,只不过……就当作没有罢了。”
上官凝拿着笔,撑着下巴,“怎么说?”
“为太子时,父母唤我的名,其余人皆称我为殿下。现在,众人都尊我为天子,称陛下。有没有字的,有什么要紧呢?终究没人以字来称呼我。”
“怎么没有要紧,你只管说,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可好?。”
薄野琊骤然一愣,墨色深瞳聚焦于她身上,“意甫。”
“意甫?”
上官凝刚想问是哪个yi字,薄野琊伸手去握住了她执笔的手。
“我写给你看。”薄野琊握着她的手去蘸墨。
上官凝的视线回到纸上。
只见他下笔,不紧不慢地写出这两字。
“意~甫~”上官凝宛然一笑。
“意甫,意甫,以后就这样称呼你啦,意甫。”
“好啊,如此,这两个字也算有意义了。”薄野琊意味深长地说。
“那我现在开始写。”
上官凝脑中想着方才薄野琊下笔写字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模仿着动笔。
她重复地写下了好多个‘意甫’,每一个都不尽相同。
薄野琊仔细观察她的动作,注意着她的运笔,勾挑……
他的心其实很细,他先了解上官凝写飞白时的习惯,再一步步地纠错,教授自己的技巧。
……
他教了上官凝一下午,很多次,亲自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写。
她写了两个多时辰的字,手臂都有些酸痛。
“反复练习,才能写得刚柔并济,水到渠成。”薄野琊见上官凝颦着眉揉手臂,有些心疼却发自肺腑地说。
“若不得天赋,怕也练不成你的境界。”上官凝摇了摇头。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身边有你这样一位飞白大师,足矣~”
上官凝抬头与薄野琊对视,“意甫。”
“嗯?”
“还有月余就是我的生辰了,不如你为我写一副字,如何?就当是生辰贺礼了。”
“好啊。”薄野琊轻松答应。
“就写《廉颇蔺相如列传》吧。”
……
薄野琊一时无语。
但他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