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七日假一溜烟就过去了,朝廷恢复往日的繁忙。薄野琊和官员们上朝,议事,一丝不敢懈怠。这些本不在上官凝的关注范围之内,然而,有一个人,是她牵挂的。
其兄上官朔进封正三品怀化将军,三日后就要启程前往充州边境。即将离开京城,薄野琊在君临殿召见了他。两人言谈除了国事之外,少不得要作为好友互道珍重。临走时,薄野琊说,你去看看你妹妹吧。
和上官凝在一处时,上官朔还是像以往那样活泼,幽默,两人都没有身份的架子,还是像幼时在府中一样,亲密无间。
上官朔给她带了好几个匣子的奇珍异宝,都是新奇玩意儿,他费尽心思搜罗来的。
“这个是十二时盘,四周有物象。辰则龙,午则为马,四周物象随十二时辰而变化。”
“这个是辟寒犀,据说可以去除寒气。你看,它色如金黄,温温然有暖气袭人。”
“那这个,这个呢,是什么?”
“这个叫记事珠,或有忘却之事,以手持弄此珠,便觉心神开悟,事无巨细,涣然明晓。”
“诶,你一天天的,后宫多少事情,这东西最适合你了,再多事儿也不会忘。”他补充道。
“好东西,有意思!”
上官凝把弄着这些玩意儿,喜出望外,脸颊好像能笑出花儿来。
“能搜罗这么多东西,难为你了,哥哥。”
“谢谢。”她望着他,真心感激。
“谢什么,我永远是你的哥哥,你永远是家中的小妹妹。”
“其实,这些个东西都在家放了一段时日了,总想亲自带来给你,今日总算有机会了。”
“我知道,是陛下召见你,然后许你到凤栖宫来的。”
上官朔点点头,“我知道,就算我不开口,他一定会许我的。”
“他若不许呢?”
“不许?呵,就算不看在挚友的面子上,而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他好歹要叫我一声‘兄长’哩!”
“你比他还要小一岁呢。”
“那又怎样?一日大舅子,终生大舅子。”
话语刚落,两人都笑了。
笑罢,上官凝上下打量起他,他穿着一身官服,风姿特秀,神色却不轻松的样子。
她觉得哥哥变了,但一时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眸中闪过一丝悲伤。
“坐吧,哥哥。备好了你喜欢的恩施玉露。”
上官朔坐下,呷了一口茶,赞不绝口。
“我听说哥哥你要去充州了。”
“三日后便走。”他放下茶盏。“父亲在那里,他也好时时教导我。”
“父亲,还好吗?上次得知父亲受了伤,不知痊愈否?”
“刀剑无言,受伤在所难免。幸好只是小伤,已经大好了。但,不能不承认,父亲上了年纪。所以,我要加紧历练。”
“怪不得,陛下升了你的官,又让你到充州去。”上官凝喃喃道。
“我这一走,家中就只有祖母和母亲了,望你常召她们进宫说说话,她们很挂念你。”
“放心吧,我会的。”
“啊,对了。”上官凝想到什么,神色一下子愉快起来。“母亲提及过你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