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很长，茶多得是，哥哥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上官凝向殿门口方向移步。“哥哥，我送你。”

出了宫殿，上官朔一直谨守臣子礼仪，落后上官凝几步走着。

两人一直走到凤栖宫外，一路没有什么言语。

宫外长街上，有来往的宫女宦官，皆默默停下，行过礼才继续走。

“臣谢娘娘相送，愿娘娘注意保养，一切安好。”

上官凝微微颔首。

“臣告退。”上官朔弯着身子，行着礼，后退几步，才转身向出宫的方向走去，身边唯有一名引路的宫人。

上官凝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又抬头望了望红墙青瓦挤出的一方蓝天，面色平静，喃喃道“今日天色真好。”

是啊，天蓝蓝的，加上大片的云挂在上面做装饰。和冬日里的阴冷相比，又是一番景象。

时光在四季的循环中一点一滴向春日流去。

“回去吧。”上官凝收回仰望的目光。

清弄侍候在旁，扶着上官凝的手。

清弄跟着上官凝这么久，熟知她的脾性。

“娘娘，您没事儿吧？”清弄语气充满担忧。

“本宫如何有事？”

“将军来……与您辞行。”

“放心吧，清弄。本宫很好，没听到本宫方才在殿里捧腹大笑来着吗？”上官凝侧头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清弄也顺势转移话题，不谈伤心事。

“是啊，忽然传出娘娘明朗的笑声，奴婢在殿外可好奇了。”

“说来真是奇妙，还记得我尚在闺中时，让你带到臻墨廊的那些画吗？”

“记得。每次您一画好，交代奴婢第二天就拿到廊里去。去得多了，想必那里的小厮还记得奴婢呢。”

“知道那些画哪儿去了吗？”

清弄不假思索，“那里的小厮说您的画都被人买走了呀。”

“你一定想不到背后买画的人是谁。”上官凝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清弄急速思考着，“难道是将军？”

“错啦！”

上官凝走进殿中，驻足对清弄道：“在这宫中，他对本宫来说是近在眼前的人。”

清弄的神色由疑惑变深思，又恍然大悟。

“娘娘，难道是……！”

“所以知道本宫为何高兴了吧，愁了这么多天的贺礼，有着落了。”

“天下的事情真是说不清楚，这实在是太有缘分了。”清弄忍不住感慨。

“是啊！”

上官凝紧接着吩咐：“对了，让人备好翰墨，本宫一会儿就要去作画。再把‘涤烦子’的钤印找出来。”

“是。”清弄应声出去。

上官凝独自走到方才的桌案旁坐下，薄野琊着人送来的画就放在面前的画匣中。

画匣是木质的，上面有上官凝最爱的红梅图案。

“到底是什么呢？”上官凝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有条不紊地打开匣子，取出画卷。

这是一幅竖卷图。

徐徐打开，逐步可见：披散的墨发，白净的皮肤，微挑的眼角，飞扬的眉毛。画中人神情幽幽，身量翩翩，一身素袍，恍若神话中勾魂摄魄的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