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这么听你父亲的话？”

“有人跟着我的。”

“除非我偷偷溜出府。”上官凝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翻墙爬狗洞的画面。

“有人跟着，你的侍女？”

“我父亲养的死士。”

“虽然他们从未在我面前现身，但我知道一定有。跟踪我不可能不留一丁点蛛丝马迹，我好歹习武，能发觉。”

能发觉，却无可奈何。这样熟悉的感觉，逐渐从薄野琊回忆中浮起，他有太多个瞬间能和她感同身受。

无可奈何，二人却心照不宣。

还是换个松快点的话题吧。上官凝先开口：“出去找人问问就知道怎么去坐油壁车了，先走吧。”

“好。”

上官凝看看左右，带着薄野琊要朝方才过来的方向走去。

一抬脚，上官凝踩到个东西。

嗯，一个小木匣子。

上官凝停下来，挪开脚看看那匣子，仍是完好无损。

“呵，质量挺好。”

“捡起来留着呗，你不是说用钱买的嘛，不用多可惜。”薄野琊抄着手站在一旁。

“又开始阴阳怪气是不是！我说的是这小匣子质量好，可没说里面的药。”

“说真的，你想带走就带走呗。”

“你又不吃，我留着有什么用？”

“嘿！你话里话外还是想让我吃是吧？”

“不吃！我怎么能让你吃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呢。”

“不要了，我们走。”上官凝把小匣子往后踹一脚，推着薄野琊往前走。

可惜上官凝没看见他现在的表情，那个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

没过多久就到了延寿坊，上官凝寻个人一问，就顺利地带薄野琊坐上了一辆油壁车。

薄野琊细致地打量这车，内里果然比一般的马车宽敞，里面有八个位置，已经坐了五个人。

后面还有一小空间，里面放有被褥，想必这就是上官凝所说可以睡觉养神的地方。

薄野琊先上车，和一个身着红襦裙的妇人隔着一个座位坐下，上官凝紧随其后上去坐在他旁边，正好就是靠着车门的位置，一伸手，整个手臂就在窗外了。

这车座位上铺着又厚又软的垫子，出乎薄野琊意料地舒适。他以手抚摸车壁，果然是用油漆的。

驾车的两人往这边一看，众人都妥当了，于是拉着缰绳，对车里的人道：“您诸位坐好，这就走了。咱这车到兰陵坊。”

“走喽！”上官凝把手边的帷幔拉起来，贪念地看着外边的一切。

“轴漏！”车里唯一的小孩跳起来，学着上官凝的话，兴奋地大声说。

上官凝回头看那小孩，正是垂髫年纪，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车一颠，站不稳正要倒下去，被右边的黄衣女子揽在身上。

“好生坐着，当心等会儿摔着。”

这应该是小孩的母亲。

“不，不……”小孩挣扎着，想要挣脱母亲的怀抱。

黄衣女子无奈地和孩子左边笑着的男子对视。低头对孩子道：“你不乖，就到爹爹那儿去。”

左边的男子一把将孩子抱到身上，双手环着小小的身体，“小崽崽，安慰坐着。”

那孩子立刻蔫吧下去，嘟着嘴巴，眼神委屈。

上官凝被他逗笑了，才发现，车里的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看着他作笑。

薄野琊也不例外，只是他的笑容最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