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门完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八九名女子,围坐在各自的席位上,衣着动作皆不同,可都是一样面色凝滞地看向来者。
上官凝挪动视线,发现女子们正对的地方坐着一位手抱琵琶的男子。
那儿童跑到那男子身后去,应是他的童子。
那男人正好与她对视着。
他面如冠玉,一双黑眸,眸光温柔,眉眼间却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忧郁,高挺笔直的鼻梁有冷峻孤傲之感,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身形清瘦。
原来称辛是男子?上官凝与薄野琊皆惊。
但上官凝的惊讶更进一筹,她亦惊叹他的风姿貌美。
真是在宫里闷得太久了,不知雍都城中有这号人物。
“你就是称辛?”
薄野琊和上官凝离得近,能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抖。
薄野琊右手握在她右肩上。
那男子起身,对着上官凝这边微颔首作礼,“正是在下。”
声音清凌凌的,如同拨奏瑶琴。
这下更肯定了上官凝讨要说法的决心。她们竟然从自己手中抢去了这样玲珑般的人物。
“三娘,这两位是?”称辛问管事。
原来她叫三娘。
“是啊,你们是谁,又有何事?”雅间中一身着石榴裙的女子起身,质问。
上官凝走进去,冷哼一声。
“是我们先请了称辛来弹琵琶,何为诸位要夺人所爱呢?难道不明白先来后到,一切皆有章法吗?”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为这个呀。”另一着金黄色襦裙的女子起身,神色嚣张。“我听三娘说过了,你们是坐在一楼的,何必亲自跑一趟呢,连个跑腿传话的人也没有么?”她虽以手帕掩面,嘲讽的眼神完全遮掩不了。
“银儿。”她叫了声身边的侍女。
那侍女拿了一袋钱来,将钱倒在手里,捧在上官凝面前。
薄野琊真的想拔剑而出了,真是奇耻大辱。
上官凝嫌弃地看了钱一眼,双手插在胸前。
“怎么?嫌少?”金黄襦裙女子皱眉。
“啧啧啧,区区二十两,打发叫花子呢?还敢在这儿装阔。”
“好大的口气。”她顿一顿,继续道:“银儿,再给。”
那侍女又添了一倍的银子。
上官凝还是撇撇嘴,“太少,都不够塞牙缝的,还想打发人?”
那女子脸色有些难看了。
“银儿,再添。”
那侍女又加了二十两。
上官凝大笑几声,对侍女道:“你再添吧,我说停再停。”
侍女回头看看金黄襦裙的女子。
“怎么,钱不够了?添不了?”上官凝嗤笑。
那女子沉下声音,愤愤道:“你分明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找不痛快的是你们!”
上官凝将面前的银两全部拂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