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安道的模样,陈玉诗虽然心生疑惑,但也不便多问,离去前还扭头看了他一眼,才摇摇头朝后厨走去。
真是奇怪的大叔。
“老陈,别灰心,迟早有一天会找到的。”宫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只得说着不咸不淡的话,拍了拍陈安道的肩膀。
这么多年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宫平夹了一筷子鱼肉到陈安道碗里,滑嫩鱼肉上沾着几颗剁椒,辛辣的香气扑鼻,激得陈安道鼻子有点酸。
他夹起了鱼肉,塞进嘴里咀嚼,“不好吃,这道菜你自己带回去吧。”
晚间时候,陈安道拎着食盒走进陈府大门。
夏都都尉负责全城巡逻、缉盗之事,官职倒也不大不小。
陈府在清平坊内,是间三进的大院子,十五年前先帝赏赐,一同赐下的还有十来个丫鬟仆人。
“夫人,我回来了。”陈安道将食盒交给大丫鬟紫娟,朝内室喊了一声。
“老爷,夫人在佛堂呢。”紫娟提醒道。
陈安道拍拍脑袋,“对对对,险些忘记了。”
自从十五年前,陈安道的两个孩子失踪后,夫人陈萍萍心神交瘁。每隔七日便会去寺庙礼佛诵经,为子女祈福。
后来元空出现在夏都,将附近寺庙都收入座下,陈安道作为武将,陈萍萍自然不好再去寺庙,只得在家建了小佛堂。
“把食盒里的菜热热,等夫人出来了一起吃。”
“是,老爷。”紫娟提着食盒下去了。
不久,内室的门帘被掀起,缓缓走出一道消瘦的身影。
“夫君,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陈萍萍眉间蕴着久久散不开的忧愁,岁月在她的白皙面庞上留下了几条淡淡细纹,姣好面容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绰约风姿。
身子婀娜却略显消瘦,显然是积年累月的忧愁所致,常年礼佛让她的气质中增添了一丝平静。
“今日陛下召集武将进宫对付元空邪僧。”
陈安道话音刚落,陈萍萍便皱起了眉头,几步走到他身旁,略显焦急地拉起他,上上下下打量起来,“有没有受伤?怎得会这般突然?那元空可不好对付。”
“夫人放心,元空邪僧已然伏诛。日后夫人想出门礼佛,为夫带你去。”
陈安道见陈萍萍担忧的模样,急忙将今日之事一一道来,陈萍萍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夫君日后也不必担忧了。”陈萍萍松了口气,拉着陈安道坐下。
“对了,夫君,我今日礼佛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欣喜,莫非就是此事?”
“哈哈哈,肯定是佛祖见夫人如此虔诚,特地来报喜。”陈安道微笑着拉过陈萍萍,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夫君,在大堂呢!”陈萍萍面色羞红,轻轻拍了下陈安道的胸膛。
看着自己妻子爬着细纹的面容,陈安道心中微微一动,鬼使神差地说道:“今日安平坊开了家新酒楼,酒菜甚好。掌柜的长得很像夫人年轻时候。”
“怎得?你还打算纳妾不成?”陈萍萍玉指拧动陈安道腰间软肉,掐得他连连吸气。
“嘶!夫人说得哪里话,为夫哪有那心思。”陈安道忍着痛,也不敢挣动。
“哼!谅你也不敢。”陈萍萍冷哼,随即又有点疑惑,“真的这么像我年轻时候?”
陈安道心惊,暗暗骂道:“该死!明明都打听过了,何必再让夫人心疑惑。万一夫人得了希望又失,岂不是惹了大祸!”
就在陈安道急着转移话题时,眼角余光恰好看到拎着食盒的紫娟走进来,急忙说道:“夫人,快尝尝他家的酒菜,换换胃口。”
罢了,这么多年,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