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元霖的眸光深了深,做了穆修然意料之外的一个决定,告辞了。
按理说,就凭他刚才的表现,应该留下来才是,说上几句话,相互认识一下才好,怎么会……
抬眼捕捉了一下他的神情,了然,这是势在必得啊,只怕是……
再次转向穆子一,不免有些担心,若真是皇子强娶,他,她,还有穆家不一定就顶得住。
这一次的出游表面上异常圆满的结束了,回到了穆府,先去拜见两位老人,由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这次的出行,欢笑一阵后才各自散去。
不一会,穆修然就在书房与自己的父亲再次相见,这是父子俩的默契。
“父亲。”穆修然一脸严肃。
“出什么事了?”知子莫若父,定是有了什么状况。
穆修然知道父亲只是年纪大了,也退了下来,可人还是很精明的,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把今天遇到的人与事都复述了一遍。
穆老将军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若真是那样,可就真不好办了,原本是想护着那个孩子,谁知很有可能会害了她。
“修然,随为父来。”看了看眼前自己这个仅存的儿子,穆老将军决定把事都告诉他,打开那间密室,示意他随自己进来。
“是。”穆修然是知道家中有什么秘密的,只是从不敢过多的打听,想来这事父亲是要告诉他了。只是不明白为何是这个时候,又会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联。
入得密室,没有任何过多的东西,只有一个香案,供的也只有一个字,“义”。
“跪下。”穆父命令。穆修然执行。
穆老将军上了香,让穆修然规规矩矩得磕了三个头,才开始讲述这一切的由来。
穆家在很早很早以前其实是与忻家为异姓兄弟,也是忻国最开始打下天下的得力助力,正因为这样,穆家的地位一直都很特殊。
可这种特殊不只是表面上的,是暗地里的。
一是穆家本身的不张扬,也不在意那些名与利,二就是他们深得忻国历代国君的信任,手中掌握着一样特殊的东西,以至于不可以太显眼。
而这样东西不论是对于原小忻国,还是现在的统一了天下的大忻国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这就是一支秘密的暗卫。
它只是放在暗处,平时完全不打眼,可一有风吹草动,便能发挥出巨大的不可估量的作用。且根本不听君王的指令,只听令主的。
这就是穆家特殊的原因,也是穆家一直严以律己的原因,同时还是忻家人一直不敢长歪的主要原因所在。
若是歪了,就相当于头上这把一直悬着的刀,会随时落下来,如同现在这样,握在了穆家人的手里。
而穆家人就不受约束了吗?就能超出一切所在吗?当然不能,首先在君王没犯错,犯大错的前提下,这个暗夜军队是不会听令主的,更别提去做些有损国体的事。
其次便是警告,这种东西说重也重,说轻也轻,可穆家人属于前者,这个“义”字便是当年立下誓言时刻下的,供奉了这么多年。
原本到了穆修然这一代,便传不下去了,穆老将军一直扛着,也是因为这个,如若小安长起来了,德行还成,便交于他。
若是不成,这令主令牌就会回到君王手中,这么多年了,穆家人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忻家,更是对得起天下百姓。
但现在一切都好了,自然就回到了原有的轨迹上。
“忻家人,除去登了位的君王知道这事外,别的应该都不清楚才是,可这么多年的传承,想来也是有些风声会外露的,他们注意到了你,也情有可原。”
这是穆老将军放在最后的一句话,穆修然再次磕了一个头,才站了起来,垂手听父亲后面的。
“原本认下子一,是为了护着她点,必定没这孩子,也就没我们穆家了,可现在……”都说人老成精了,怎会不懂这里面的厉害。
那几个皇子在斗,他知道,儿子好了,便来招揽也是对的,可若是娶了他们家唯一的女儿,又是这种对他们家有恩的女儿,整个穆家便会受到掣肘,不可谓不是一步好棋。
如若子一真是他们的女儿,也愿意嫁人,这时安排一个平庸的人家早早得定出去,便也没事了,可偏偏不是,又是那样的一个想法,这事就难办了。
皇令下来,他们是真的不可违,这边不可违,那边又有违自己的初衷,是真的很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