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计谋,两人倒是不相上下,长子总是略输一筹,输的不是自身的能力,而是背后的底蕴,这也是为什么非得二子上位的原因之一。
有苏家在,只要没大错,别的人坐皇位可不一定是坐得稳,当然由洛雅人来接手,又会不同,目前担心的就是这个。
再论回帝王的眼光与影响,长子明显比二子就差上了许多,平时如何斗都可以,可在国家大事上必须以大局为重,这是忻家人骨子里的东西。
到不是说这孩子不像他忻家人,而终归是长歪了,还是他的不好,没有教好啊。
从这三点来看,这大位定不可能落到慕彦身上,不能传给他是实,但不能现在就摆到明面上来,这孩子已动了太多的手脚,想让他彻底死心,彻底的不会再翻天,就得等他把底牌都亮出来。
忻轩庭真的是个狠的,这个狠不止是对别人,还有对自己,自打穆素妍被迫离开后,他便没了心,没了心的人,对什么狠不下心!
反正素娘也不愿慕彦上位,他又有什么顾忌。
这回出的这事,无论怎样往下走,最终的益处都会体现在这两个儿子身上,如若是无心插柳,也就无所谓了,如若是有心,那就不可容忍。
用百姓,用亲人,用整个国家来争,是不允许的。
他把司空睿放在三洛城,招回了钟尚武,一是想继续之前的计划,对方不争,他已安了不少心,可这总归没有交到自己人手中来得放心。
二就真是想试试这两个孩子,看这次的起因是否同他们有关,钟家的态度很明显,站的元霖,也是他示意的,可若是为了兵权动了歪心思,同样不能放过。
司空那小子反倒没那么让人担心了,不站队,不喜权贵,甚至不愿管事,也不愿与人结交。
他一直关注着,只要不同洛雅扯得太近,没那个心思,比钟家还让人放心,放在三洛城缓冲一下,等这里布局好了,试探好了,就更好用了。
忻治皇盘算的很好,先招来的却不是他早就剔除的,最怀疑的那一个,而是忻元霖,这个他是抱有希望的,也看中,先招来,自有用意。
一个先,一个后,区别不大,却有用,想乱乱人的心,这一点足够了,而这个他有他审的法子。
“参见父皇。”忻元霖原本就是要来的,他已参与了政事,手上有关系的,还是要来回禀,出现在这一点也不突兀。
“起来吧。”忻治皇坐在书案后,眼皮都没抬一下,也是惯有的模样。
“父皇,江南那边的水利,儿臣已视察完了,有几处不太对,已写于奏折中,请父皇过目。”七、八月间常有大水,每年这时这都会是重中之重,他也连续三年在管这事了。
虽说每回都会有毛病,可一年还是比一年强的,父皇也从不为难于他,知道国大了,不是那么好管好查的,自己同时也学到了很多。
“先放在这吧。”忻治皇没接,示意他先搁着。
“是。”忻元霖愣了一下,这是很重要的事,每年父皇都会立即查看,还会同自己讨论一二,今个这是……
放下奏折,垂手立于一旁,思量间便听到了父皇的问话。
“钟家那小子回了,你们可见过了?”似只是一句很家常的问话,却让忻元霖紧张了起来,稳了一下心神,老实回答。
“昨个儿臣与钟将军见过一面,叙了一回旧。”
“嗯,他可有什么变化?”忻治皇还在忙,问题也在继续。
“钟将军……”
“平日里你们之间也是这样称呼的吗?”忻家王朝的规矩说大也大,必定是皇家,说不大也不大,一切没有意义的讲究都放下了,比如说这种打小结交的朋友,只要不在政事面前,都没那么多称呼。
“尚武他变化很大。”
“噢,说说。”忻治皇放下了手中的事,似对这一点很感兴趣,忻元霖略松了一口气,他的理解是父皇在观察钟尚武可用不可用,他只要给出自己的看法就好。
“沉稳了许多。”
“沉稳?那小子不是一直都那样吗?”钟家很会教孩子,哪怕是个独子,也管教的很严。
“父皇有所不知,原先尚武的沉稳在表面,如今是真的沉稳下来了。”
“如何看出来的?”那小子回来禀了事,告了罪,晃了那么一眼,还真没有发现这一点。
“不瞒父皇,尚武同儿臣一样,原先也是瞧不上景王的,可这一回却让他主动的说上两句,‘我不如他’,可见是受了打击,提到为何,他也只说了一句,人不如人啊,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他能主动提及,无非是事实本就如此,还不得不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