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那块墓碑竖立在山的背阴面，阴湿的空气使墓碑上爬满了青苔，它们好像是被祖母的气息所吸引般的在此聚集，为这块素朴的石碑装点上一丝青绿色的纹样。

“祖母……”凯伊跪在墓碑前，她掩面哭泣着，全然忘却了为自己遮雨这件事。

戴奈利站在凯伊的身后，他手里举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挡在凯伊的头顶，他感受到雨滴打在伞面上沉重的触感，一滴，一滴，随着凯伊的眼泪一起滴落到祖母墓碑前的土地里。

“祖母，我们来看您了。”戴奈利慢慢蹲下来，把手里的酒打开，他学着小时候看到的华克蒂娃祭奠塞尔宁公爵时候的样子，把酒摆在了墓碑前。

“姐姐……”倒完这些酒，戴奈利轻轻拍了拍凯伊的肩膀想扶她站起来，但是凯伊并没有回应他，仍然跪在那里不停地啜泣着。

那身原本为了避开人们视线而穿的黑色罩衫在这样的氛围下竟显得出奇合理，就像是专门准备前来祭奠的丧礼服一样合适。

“姐姐，这雨看上去不会轻易停了。”戴奈利又一次去拍凯伊的肩膀，“祖母说，下雨的话，就快点回家吧。”

凯伊停止了哭泣，她简单的擦了擦眼泪，扶着戴奈利递上前的胳膊站了起来。

树林外的那条小路上还停放着马车，兰斯和他们的马车一直这样默默地等着他们祭奠祖母回来。

“真没想到这雨会越下越紧，赶快进车厢里去吧！”兰斯看到戴奈利正扶着脚步颤颤巍巍的凯伊赶忙上前帮助他们。

“我……”凯伊犹豫了，她似乎刚刚反应过来，如果自己作为一个佣人是不应该让主人搀扶着的。

“别介意身上的泥土会弄脏座椅，车子总归是要为人服务的。”戴奈利连忙收回手臂，他掩饰尴尬似的拉开马车厢的挡风帘子。

“嗯。”凯伊提起衣摆正要走进去，却突然被一旁的兰斯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