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要不要带回去几株研究研究?”
“那是自然,我家琅琊医阁不收金不收银,就稀罕这天下奇花异草。”
两位王爷啧啧称奇,看这个牧草的水口和长势当真比野长的牧草要好上数倍,如果有规模的栽种到牧场上,牛羊马匹的数量还能翻上一翻。
庄口的马厩本有五匹快马,今天少了两匹,正是刘季带着刘协去乌林见吕倩去了,刘协与唐雨溪共乘一匹,在崇文馆里陪着太子自然要学习骑御之术,短短几个月他已经能独自骑马了。
刘季带着刘协与唐雨溪走了一天,客栈休息一夜第二天正午已经到了华容道,过了这段艰险就是乌林。
吕倩守着卫城每天都有事做,现在她可是正经的老板娘,城里带暖炕的房子被那些工匠占了,却还有不少土屋闲着,规划一下当个落脚的客栈绰绰有余,新任的江夏郡太守大笔一挥就批了,还免了这乌林客栈两年的商税。乌林港也有了编制,现在一个书吏每天在渡口管账。
食堂依旧是食堂,吕倩不再下厨雇着会做饭的婆子来干活,食堂里面的广场加了一个个小顶棚以供来客躲雨避暑。现在食堂里的吃食已经变得多种多样,挂在廊下的幡上就写着五种吃食,分别是面、汤、粥、饼、茶。再算上那三十个神机营工匠每天的伙食费,整个食堂已经扭亏为盈,而且它还负担这公交车的维护开支和开田工人的饮食,吕倩当真是经营有道。
杨风、柳小五、陈黑这三个曾经的江夏传令,在新太守来之后也寻了新的差事,不过何驰吩咐给他们帮忙宣传鱼露的任务他们依旧没忘,现在鱼露产业链已经成熟,由曹纤庄子里的熟练工人熬制、加工、分装。然后带到乌林分销到下游的江夏、庐江、豫章等地,虽然已经有皇田司制作的鱼露开始冲击市场了,但一个卖在黄河沿岸往西域去,一个顺江而下往海里游,两方各做各的生意并不冲突。
“这不是吕倩嘛,呦还穿上细布衣服了。”
这妇人尖声细气,人长得和竹竿一样,眼珠子都盯着好东西看,给人就是一副来找事的样子。看她脸上没有三两肉的模样,就知道定是个促狭鬼。
“呦!这不是江夏的吴大姑奶奶嘛,今天没风你怎么来的。”
江夏郡的南边吴氏在五十年前也是个书香门第,自老太公死后家里就断了顶梁柱,五个兄弟分了家败的败、散的散,到今天就留了一个吴迅,这吴大姑奶奶就是吴迅的老娘,平时这吴家仗着祖上余威在江夏欺行霸市,尤其在郝统当太守时更是依靠着郝家逞凶霸道。
吕倩当过军嫂,那是刘季在郝统手下吃饭,自然不敢得罪她。刘季离了江夏,吕倩也正好躲开这夜叉。前段时间吕倩去江夏找那老诰命府上学礼,登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吴迅上门讹诈田产,本来何驰在江夏是个掌印多少有点压迫力,但是他走了牛鬼蛇神就纷纷出动惹事。
吕倩也没想着惹事,就是帮老诰命说了两句话劝走了吴迅,结果她就被吴家盯上了。今天这吴大奶奶过江来明显没安好心,看着这食堂风风火火,两边的水田一片绿油油,她心里和猫抓似的。
“听说你家主子被贬了,你怎么还这么傲。这天真热,也没个看茶的。”
“我家主子是被贬了,这与我这食堂有什么关系。要喝茶自己去买茶去,莫非吴大奶奶还不认识那个茶壶吗?”
吴大奶奶哪是要喝茶,她绕着吕倩走了一圈,看激不动她,便想着别的招数。
“听说你家主子把你儿子卖成公公了,真是可怜啊小小年级就进了宫。”
“哎呦,这要是真的我还巴不得呢。说起来多威风啊,我家儿子在宫里当差,刘家也不差他一个,明天我就再给我家刘季添个男丁,又不是风烛残年再多生几个也不带怕的。”
路过吃饭歇息的人大多认识吴大奶奶,这人刻薄是出了名的,而这棋逢对手不知多少人在心中替吕倩暗暗叫好。
“你家主子连带他老爹都被贬了,现在一家人就贴在曹小姐家吃喝拉撒。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小的靠着一个家里绝户的女子过日子,听说他还带着个小老婆住在别人庄子里,啧啧啧……真是好大的心啊。”
前两招吕倩稳稳接了,但这第三招实在可恶连损带骂,真把何驰一家都数落了个遍。
“姓吴的,我告诉你。你别说话大张嘴,小心风大把你吹到江里去。我家主上现在好歹也是这乌林亭长大小是个九品官,你什么身份敢说他的不是!”
码头工人们听着吵闹声聚拢了过来,一个船帮子弟扛着扁担快步走到吴大奶奶面前瞪着眼喝到。
“哪里来的泼妇!我们帮主怎么你了?!”
吕倩是不怕事的,这里虽是江夏管辖,但始终不是江夏城啊,乌林是何驰一手经营起来的,你到乌林来吕倩就占了主场,还在别人老窝还敢编排别人,当真头发长见识短。
“你敢动手?”
“动手又怎么样!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个良人!”
吴大奶奶有些怕了,这船帮的汉子一个个膘肥体壮,看着举在肩头的扁担,吴大奶奶心中惊惧往后退了两步。
“去去,别吓着其他客人。”
“吕老板有事只管吩咐,要是敢编排我们帮主,看我不拔了这泼妇的皮。”
吕倩一劝便劝走了激动的船帮子弟,船帮子弟伴水而生,这沿江码头你找个船夫十有八九是船帮的人。别说这些身份低贱的,就是今科探花水卜那也是船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