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给何驰?他想的美!他家里女人还不够吗!”
一来坤宁宫皇后就说起了这件事,琴扬又闹情绪进了上林苑练习骑射,连坠两次马摔伤了脚踝现在算是安宁了。
“既然如此,是臣妾多嘴了。”
“梓童不必妄自菲薄,听说你病了朕来就是专程探病,外面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皇后靠坐在床头,这几天不知怎么身体沉重而且食欲大退,刚才太医请过脉了正在会诊。
“梓童宫里的水果罐头还有吗,朕再派人送些过来供你养病。”
皇帝话音刚落,五个御医鱼贯而入,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呼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当真?”
“我们五人会诊确定,就是喜脉。”
话音落地宫女和太监也齐跪高呼万岁,皇帝欣喜浮于脸上,如今匈奴势颓,西域臣服,孔秀东归,江南安定,当真是一个好时候。
“无论是男是女,乳名就叫齐福如何。”
“皇上太心急了些,只怕……”
“不吉利的话别说,好好养着。李福,宫里还有水果罐头吗?”
“回皇上只有白糖,已经没有水果罐头了。”
这罐头一共就那么一批,皇帝自己挖了何驰建设罐头生产线的营生,无异于砍树掘根,皇帝固然有些后悔,不过当时匈奴来犯有可以提升士气的东西都送去了前线。想着之后再补给何驰却出了江夏和豫章的事,从两年前张晴案起这何驰一天都不曾安稳,这大昭天子也是一天不得闲。
“皇上驾到!”
云来院中平静了大半年,今天因为皇帝驾临而动了起来,而且并非密会,是直接登堂入室走到龚汐院中。
“龚汐恭迎圣驾。”
“朕的谕令收到了?”
“回陛下,收到了。”
“何驰喜欢女人,我把你送去不算亏待吧。”
“陛下安排,龚汐自然服从。”
皇帝一笑一边走到火盆边一边说。
“服不服,从不从,不是由你说的。朕告诉你,朕宁可让何驰接楼兰王的班,也绝对不会让他脚往匈奴土地上踏一寸!你要是栓不住他,朕也不留你。”
“龚汐明白,谢陛下赐婚。”
“朕没有赐婚只是放你出去,你应该懂得中原礼节,家中女子再多正妻只能有一位。”
“龚汐明白,龚汐以后一定唯琴扬公主马首是瞻!”
皇帝一阵苦笑摇头叹气,只叹这个龚汐真的智谋差了些,要是能学何驰三分,哪会不知道皇帝此刻的心思。
“朕是让你给曹乡君端茶,琴扬公主若是下嫁,势必乱了何驰家中的局面,你要支撑的是曹纤,公主的腰脊还要你去撑那朕是死人不成。”
话都已经说的如此直白了,皇帝的失望跃然脸上,龚汐有一百个不服也只能咽下去,一个楼兰公主端茶给侧室,那不是比小的还小。
皇帝将龚汐的傲气看在眼中也不去管她,你傲任你傲西域自有更好的送来,放冷了这一年也该有个悔悟,没追究你“狐媚”之罪已经是大赦了,真要查起来一众琅琊医阁出来的医馆能把龚汐查个底朝天。皇帝又不是小孩子,朝岁时龚汐跳舞的时候何驰那反应他早就看出不对劲了。
“龚汐谢皇上隆恩。”
“哼,朕不要你强服,你不想干这事就罢了。”
“皇上!”
皇帝摔门而去,龚汐留不住朝门跪着,李福摇头喝骂道。
“真不识抬举!”
一路出了云来院,大门一关也就听不见龚汐的声音了,皇帝是故意借着龚汐的傲气发作。自古红颜怕岁老,磨你一年你还不知道收敛,那就再磨你几月,反正那多度插翅难飞在牢里关到开春再说,美玉不磨就是一块顽石,丢了龚汐自有更好的送去。
“把莎车送来的婢女送两个去曹纤处,什么不识抬举的东西!再关她几月!”
“皇上息怒,李福这就去操办。”
“一定要大张旗鼓!莎车国那八个护卫赏赐翻倍,给他们特使腰牌,护送他们出关!”
“是!”
“真不识抬举,楼兰公主……哎!”
“息怒,皇上息怒。”
皇帝学了何驰五成的阳谋功底,但已经足够用了,不一定要你楼兰公主服,你服最好不服也能让云来院人尽皆知。现在西域二十国的通关文牒握在皇帝手中,要你们运粮你们就运粮,要你们运砂石就运砂石,不出力的直接礼送出关。楼兰王敢乱,后面多少把刀子等着捅他。
这些南来北往的钱在洛阳、长安转了一圈最后变成丝绸、茶叶、瓷器、豆腐干、烈酒、白糖、鱼露等等运往西域。仅今年半年国库里就增了一千万贯,开春之后这些钱就能散去开田、修堤、筑路。
“禀告皇上,新铸的钱出来了!”
回到皇宫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工匠就将新的钱币端到了皇帝面前,这十枚黑色大钱异常沉重,要不是这黑皮拿在手中还以为是金子呢。这是钨金黑钱,皇帝下令试铸的。以前钨铁难熔,但自从有了氧气助燃后这效率就大大提升了,西域的楼兰和大月氏拿着刀剑回去试验,熔了无数炉都不得要领,没有氧气助燃这道工序复现成本巨大。现在铸造钨金钱,也极难有仿制的钱币出现,铅没它硬没它重,和金子一般种的东西光重量上要造假就很困难,要想熔了它一般的工匠还真做不到。
“一共几枚?”
“回陛下,一共铸了三十枚。这十枚成色最好!”
大钱比手掌略小,圆套圆,正面印着大行通宝,背面印一贯。
“着实不错,传谕工造铸一百枚给曹纤送去,均要如此成色!”
“是!”
“等等!挑选两百名天策工匠去乌林见习,让刘国勋挑选一百名常驻江夏,再给那些学成回来的工匠加俸一级。”
“谢陛下!”
这个送钱来的就是从乌林回来的,有这样的嘉奖也不枉他一年在乌林忙前忙后了,何驰的想法太过跳脱,三十个工匠伺候不及,有时候一个东西刚刚上手,刘国勋又来了新的图纸。
“谁说何驰喜欢女人的,我看他更喜欢工匠。”
“陛下说的是。”
皇帝气顺了好多,看着手中的十枚大钱,猛的将它们拍在桌子上。
“不识抬举!”
“陛下息怒,楼兰公主已经罚了。”
“朕是说何驰。”
“是,奴才多嘴了。”
皇帝的眼睛转了一圈,想寻些事做却发现好生清净,便准备去太极宫请太后安,伸手一指桌上的十枚钱对李福说。
“收着吧,朕给你的喜钱。”
“老奴,谢皇上隆恩!”
说那太后的手杖跟着何家妹去了襄阳,何家妹已经在襄阳歇息了一段时日。皇帝一点不心疼人,要见的人无论天南地北几天就要拿到京城,何家妹的身体早就虚透了,养到一月十五腿上的浮肿才终于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