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请留步,我并无恶意。”
“沙沙!”
这潇湘之地果然鬼魅丛生,背后传来的沙沙声煞是诡异,但何驰刚才确认过,自己上下左右都没有敌人,除非这个人是从一公里的高空直接空降下来的。
“沙沙!”
“猴兄,你就别耍宝了。”
不出何驰所料,他侦测不到猴子,所以那个在背后摇动纸幡的元凶就是那只猴子!
“踏踏!”
正面的人在黑暗边缘停下了脚步,一副暗红色的面具缓缓露了出来,果然不错正是湘西鬼面。
何驰一甩手将佩剑丢在脚前,再次拱手道。
“穆老先生,晚辈深夜造访并无恶意。”
“踏踏!”
好家伙这么喜欢装神弄鬼是吧!这老先生简直得寸进尺,这诡异的脚步倒不像是某类武功的下盘走步,更像是一种驱鬼仪式上走的步子。
屋脊的阴影之中,一个孩子般瘦小的身影朝着何驰扑来,尽管他已经足够小声,但何驰只是用余光就看到了他的显示框。何驰一矮身凌空抓住他张开的手臂,再顺势一下丢向了穆泽,那穆泽也是极快的身手一下接住那孩子,让孩子稳稳落地。那孩子不会说话,只是发出猴子一般的叫唤声。
“来长沙干什么的?”
“找沈传文有事商议。”
“长沙谁人不知道沈老爷已经北上了。”
“北上?”
“莫要打幌子!看招!”
穆泽出手,两拳两脚,何驰避双双避开,却脚下一滑,这被雾雨浸润的街道堪比那冰面。
“前辈我当真不知道你家老爷已经北上,请前辈放过我。”
“看你的样子是个沾过人血的,为什么对老夫反而手下留情!”
“杀该杀之人罢了。”
“那江湖规矩,过上几招再走!”
穆泽一脚将躺在地上的佩剑踢给何驰,何驰不接一手推开,双手抱拳只说承让。便接下穆泽一拳一脚,也不敢出拳脚击打,只用肘劲抵挡,找准机会用肩背的力量一撞,孰料穆泽步法诡异一个侧身让出半个身子,何驰站不稳脚下一滑直接顺着这股力气倒了下去。
不等何驰站起来,那猴孩直接上来抱住何驰双腿,穆泽一脚朝着何驰胸膛踏来,实在无法何驰双臂撑在胸前,谁知那一脚踏下如五岳压顶,这老先生脚下功夫实在了得。
“老先生,为什么下死手!”
“因为你不说实话。”
“噗!”
何驰看着那鬼面不知道现在穆泽是何种表情,那脚已经压迫到了胸膛上再进几寸肺就无法呼吸了,双腿被那猴孩抱着也是施展不开。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我从江夏来,找沈传文帮点忙,实在不知道他已经北上了……”
“那就去死吧!”
穆泽不留手,直接以全身的力气压了上来何驰见说不通道理也只有一搏,侧身一肘将那聚在脚尖上的力道卸到一边,双腿一蹬踹开猴孩,滚了两下翻转起身,猛吸两口气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配剑还是忍住了。
“你到底是谁?”
“凭什么要告诉你,人人都有难言之隐,何必苦苦相逼!”
何驰的话似乎说动了穆泽,他伸手将猴娃招到身边,刚才那一脚用了十成功力,何驰能够脱困已经展示出了自己九成的实力。
“老爷北上去洞庭湖口的镇江庙了,九龙翻江你应该听说过吧,庙宇不日便可竣工。”
好家伙这不是自己当初挖下的坑嘛,那一身道袍还成了仙,九龙翻江成了传说,听说庙宇修的十分豪华,九条龙的形象都刻绘了出来,老道人的形象也是根据那道袍量身定制的。
“谢前辈!”
“如是找地方安生的话,不如等老爷回来再行通禀。”
“不了,我还有要事,去过岭南后再来拜访沈先生。”
何驰正想去捡佩剑,突然看到那爬在屋檐上的猴子,自己刚才光顾着打架,怎么把自己原本的目的忘了。
“老前辈,长沙城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猴子好像在找一个骑马、带武器、带包袱、有钱而且会出入钱庄的人。”
“不错,你脑子着实灵活。要不是猴娃不能口吐人言,捕快们也不至于到现在也找不到人。”
“不知晚辈可否效劳?”
“猴娃尚且找不到,你就有自信能找到?”
“此人是掠了银票藏在附近山中对不对?”
“不错,是掠了一张无什么大用的票子,这票子如不在长沙城中钱庄兑现便是一张废纸。但这人可不好惹,砍伤了府内三个武师躲在山里,而且听说此人擅长易容术,还是个采花贼。”
原来如此!一个不会口吐人言的猴娃,一个同样无法口吐人言的猴子,要描述出一个擅长易容术的人具体样貌是非常困难,所以画像的作用就小了,而这人砍伤武师一定有武器。
“那此人可杀否?”
“臭名昭着,十恶不赦,官府早有通缉榜文,只是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样子。”
好家伙这人八成是冲着沈娟来的!难怪刚才这老爷子下死手,要是何驰遇见也必不会留他。
“多谢老前辈,可否借我一张弓一支箭,我愿助长沙城攘除此贼。”
穆泽伸手一卸面具,一双眼睛直直瞪着何驰问道。
“老爷出过万贯悬赏,只要你能拿到他无论生死,别说一张弓一枝箭,身后那间两层小宅就是你的了。”
穆泽说完拍了拍腿,猴孩看着他打出手势,飞快的跑回沈府中取了一张赤鬃弓,一个箭囊里面装了十支箭。
“多谢老前辈。”
何驰从猴孩手中接过弓,再从箭囊之中抽出一支箭,回身捡起地上的佩剑,拱手谢过后径直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