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敢当最先带队赶来,一边招呼板车将药材拖走,一边组织人手打捞掉入水中的。随后张唯栋也带人赶到,场面一片混乱,卸货的根本不管不顾,像是得到了死命令一般,沿岸只要是干岸就往上丢,一包接一包如同下雨一般。
“传我军令!全军集合,来这里取药。”
张唯栋终于舍得动用手下兵权了,一声令下三万军队齐齐出动,水师又调来了一万人,这些无处堆放的药材一时间成了无法安放的累赘,张唯栋只能安排往米仓里送。还有安放不了的,直接出动水师大船,装船之后送往庐江、豫章、江夏。
钱伯义过江之后也被软禁在一间仓库里,现在仓库爆满已经无处安放他了,于是张唯栋只能将他也软禁到了郡守府中。现在全城上下能动员的劳动力全部动员了起来,府中守卫锐减至两名,也已经没有给“囚犯”端茶送水的人手了,于是苏黎黎趁着府内空虚直接将软禁了多天的三人从后门放了出来。
“苏黎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娟还没逃出虎口就这般发问,着实把苏黎黎吓了一跳,要知道现在张唯栋只是忙晕头了没时间顾及到这些人。要是等他回过神来,一定还会把他们抓回府去。
“等到了庄子上再说,跟紧了。”
苏黎黎身着一声皮甲带着这三人往李、杜庄上走,前方一出现士兵,沈娟和李婉儿就慌了,苏黎黎却一脸淡然的说。
“这是魏王点的兵,不归张唯栋管。”
四人一前三后跟着苏黎黎来到了庄子上,只见这里好大一片地方都安置着晒药的竹匾,一辆水车一刻不停的推动着磨盘,磨坊里的研磨声很大,毕竟都是研磨的枣壳。仅靠这条生产线生产的药粉有限,不过就这点药粉也已经压制住了扬州府的疫情。现在送来的大批药材都还羁押在码头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送来。
“进去吧,这庄子是豫章来的李、杜两家的。他们家的两个女儿现在在军中当主簿,受过魏王的恩情,不会有二心。”
在苏黎黎不经意的时候,瓦片上落了一只白鸟,但没一会儿那只白鸟就飞走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吧!”
沈娟已经急不可耐了,他本意是来寻找何驰,协调荆南的药材配给,结果到庐江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正常的。在广陵一上岸就被软禁了,本来她还想和李婉儿争个高低,一看张唯栋那样的架势两人就知道扬州要出大事,争的心思都没有每天在郡守府里替何驰担心。
“说来复杂!我爹说,何大人有生命之危。”
钱伯义是从江南过来的,他连忙点头应道。
“不错!苏州郡守以借钱修建病寮为由头把我赚去了苏州,其实就是为了让我画一幅何大人的画像,当时我在路上就遇到了何大人。对岸当真是凶险万分,苏州郡守只让上岸不让出航,我还是坐着何大人准备的小船过来的。”
李婉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岭南待久了,万没想到江南如此凶恶。
“这张唯栋想干什么,这苏州郡守又想干什么,何驰不是任三道总督事手握三道军政大权吗?”
钱伯义叹着,轻声说。
“或许就是追封的名头吧。”
苏黎黎一把抓住钱伯义的衣领子问道。
“什么叫追封,人还没死就要追封?”
“姑娘别生气,何大人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必死在江南。他说自己还有十五天可活,现在算来还有十天……”
苏黎黎双腿一软,后退两步撞到门框上,身体顺着门框滑落做到了门槛上。
“这是什么歪理,这江南怎么就成了恶地!为什么他要死?”
李婉儿的问题无人可以回答她,沈娟也是没了主意,这何驰接到旨意来江南坐镇,本以为是一件好事,万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场死局。
“没这道理,我去找张唯栋!”
李婉儿比沈娟娇小些,却是最有主意的一个人,她跨步出门往来时的路上走,沈娟也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与李婉儿并肩走着,苏黎黎咽下一口气擦干眼泪快步出门,钱伯义跟在最后。
“这好大的名声啊,三道总督事,魏王印。死在江南就是一块石头镇在了江南,江南可定,江南可安,江南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