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儒生烦住了,故而推迟了接昭仪娘娘入宫的时间。今年冬天入宫卦师相过有大凶不吉利,故而让昭仪在此过冬,一应用具皆随宫中制度。至于这些扎人的玩意儿,曹乡君想换都可以换掉。”
“曹纤替昭仪娘娘谢过万岁厚恩。”
“还有两件事皇后要我亲口对你说……”
曹纤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让鲁青儿带着小宫女去外面候着。
“皇后说,宫中有几处宫室坍塌,皇上为此愁眉不展,之前儒生还以此做文章攻讦昭仪娘娘。工部资金不足,需要在曹乡君处调拨一二。”
“这有何难,稍后公公带一千万贯银票回去便可解燃眉之急。”
“五百万就够了,用不了那么多。”
李福也是被曹纤吓到了!皇后给的期待值是一百万贯,这曹纤开口就是一千万贯,小小的襄阳拿的出这么多钱来吗?
“皇后还说,让我带些特产回去,也不要太多。”
“公公说什么见外的话,曹庄大门开着,公公只管去取。要水晶糖、脆米糕、香蜡丸?还是沐浴露、葡萄酒?只要你看上的,只管给皇后带回去。”
李福有的蒙,怎么有些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本来只是想来白嫖点果酱、白糖和沐浴露。这水晶糖和脆米糕又是什么稀罕物?
“不敢要太多!只随意取两件!”
“那我带公公回去慢慢挑。”
曹纤放下笑脸,走到那个红着半边脸的小宫女面前,冷着脸对她说。
“跟我回庄去吧!你放心,我们家里就没作贱人的习惯,你稍后要走要留,随你的便。”
门口五个侍卫送别曹纤,曹纤没有怪罪他们,毕竟这五个是看家护院的。何家妹现在是娘娘,生活空间和他们是隔开的,他们很难顾及内屋的周全,就算听到闲言碎语也没法去进内屋去管。
李福转回内屋铁着脸嘱咐了两个伴着昭仪娘娘的太监,两个太监连连点头,一点都不敢怠慢。
鲁青儿带着庄丁和那个被打红脸的宫女陪着曹纤来到车前,正要上车呢,只见一个锦衣的男子踉踉跄跄的就摔倒在车旁。一抬脸真是好一个白面书生,两眼中脉脉含情的看着一众人簇拥的正主。曹纤何等的机智,她淡淡一笑看来连环计都使到自己头上来了。
“鄙人淮北朱贵,是个举人。初来贵宝地,不知道小姐是……”
“襄阳曹纤!”
李福看到这好戏也不急着走了,就在屋里靠着窗户往外瞧,人人都说肖得意有八张脸,到哪哪都不安生,这一张张不就来了嘛。
“原来是曹乡君!久仰大名!”
朱贵一边说一边绕过车驾往曹纤面前凑,鲁青儿一压剑柄,空吹了一口气直接迷了那举人的眼睛。
朱贵不怒反喜,说道。
“好一个巾帼!短发飒爽像男子一般。敢问小姐是?”
“唱的戏听过没有,老娘就是竹叶青!”
“原来是随何大人闯哀牢山的大英雄,难怪如此英姿飒爽!”
“好话谁不会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贵笑着先向曹纤作揖,再向鲁青儿作揖,然后说道。
“小人想要来襄阳谋个差事,听说何大人用人不问出身,只要有本事就会纳入麾下。”
“夫君的确如此,整天想要杀他的人他都敢用,不知道朱先生有何本领?”
“小人可以打理账目、懂得礼数、迎来送往。更通晓祭祀、知农识桑,至于其他嘛也懂不少。”
曹纤都想笑出来了,不过看了一眼那涨红着脸的宫女,她还是将笑意憋了回去。
“曹庄上倒是有个产业一直缺人手,你若想要获得赏识,倒是不难。我家夫君举才不问亲疏,纳贤不挑美丑,只要你能被他看上,别说在曹庄里当个管账,就是去皇帝身旁当个大公公也未尝不可。”
“曹乡君真会说笑……”
“不是说笑,我家夫君被皇上看中,差点去了净事房。现在一道圣旨在我床头押着,只要他敢不忠,宫里就要多一个叫何公公的人物了。”
李福捂着肚子憋着笑,想要何驰入宫这话皇上还真说过,想来现在何驰也是儿女俱全,家中子嗣甚多,他要入宫也未尝不可。
“谁不知道何大人家里是曹乡君做主,只要曹乡君肯用我,我必万死不辞。”
“好!就让你去做我家夫君亲手搭建起来的产业吧。你是不知道他曾经一整个月泡在那里面,无论我怎么劝他都不想离开,哪怕不准他和我同床,也没法拉他回来。”
曹纤笑了出来,但是笑了就笑了,说话气不断照样稳稳的说完。何驰一个半月天天干那事,曹纤差点没拿开水浇他,这朱贵要么就是来当面首的,要么就是想要混入曹庄里捡点现成的。既然你以为夫君添置这些东西很容易,那就让你去体验一下。
朱贵眼睛转动起来,究竟有什么产业是让一个男人宁可不与自己老婆同床也要去搞的?!莫非是那事?
“谢乡君收留。”
曹纤将笑憋进肚子里,对身后的庄丁说。
“带朱举人去找牛把式,告诉牛把式,将夫君用过的那根竹竿交给他。”
“是!”
庄丁不二话带着朱贵就走了,鲁青儿听到牛把式已经吐出了舌头,曹纤看朱贵走远也笑出了声来。只有李福蒙在鼓里,他走出门来问曹纤道。
“究竟是什么好产业,竟然能让何大人沉醉其中。”
鲁青儿哈哈大笑起来,她真是破功了,这哪是什么好产业。
“叫牛把式,把后面两个字换一换,就是了。”
“屎尿啊!”
李福恍然大悟,牛把式只是个绰号,其实就是牛耙屎!
“公公以为夫君是怎么过来的,当真以为那些白糖、烈酒是变出来的吗?为了拌那肥料,别说去铲牛屎、倒牛尿,河泥拌着金汁汤双脚插在里面一站一整天。种根草都看着它长,什么时候说过一个臭字。”
李福听得头皮发麻!都说这曹庄里出来的东西多,却没想到何驰是真的下地做事啊,这样想想也是,要不然哪来御马监那么肥的战马,那牧草和甘蔗可不就是一点点种出来的吗。
“真是难为何大人了。”
“谁说不是呢。”
曹纤叹了口气,没继续停留带着那小宫女上了车,其他人该上马的上马,李福几人的马匹也在后面跟着。
来到庄子里,曹纤一如带肖得意扫货时那般,带着李福转了一圈,来到那牛把式管的地方,刚凑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臭味。
“你会不会干活!不会干活别糟践这东西!我家庄主快咳死的时候照样下来拌金汁!给我麻利点!”
牛把式说的“快咳死”的时候,就是何驰装病从滇池赶回来的那几天,毕竟是最辛苦活计,这个岗位待遇再好也总是缺人。何驰想要研发防毒面罩,可惜没有空闲下来的时候。
李福看着那举人浑身的金汁还要被那牛把式训,站在高处偷笑。
“何大人当真不易。”
“李福公公这边请吧,夫君让工人们新酿的葡萄酒就在那里放着。”
“乡君不用了,东西已经够多了。”
“既然难得来一次,就让李公公多多带回去,就算不对宫里诸位的胃口,也可以当做赏赐,或添些专营的买卖。上峰有需求只管告诉我,要增产什么也只管来信便是。”
正当曹纤带着李福品尝葡萄酒的时候,龚汐拿着一沓银票走了过来,一千万两的银票扎扎实实的落在了李福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