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起复何劳禄对吧。”
“正是。何驰怒而杀人,却是情有可原。此后他兢兢业业为朝廷奔波,定哀牢、平瘟疫、江夏扩田劝农支撑大局,其功劳哪怕只有一层也足够抵偿其罪了。”
“朕何尝没有想过,但是张卿想过没有起复何劳禄之后,谁去坐镇江夏。”
张晴被皇帝问住了,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起复之后江夏郡守空缺,这个空位还真不好填。
“江夏能有现在的局面,何驰是有功绩,何劳禄也有实绩,可那都是砸进去的钉子,实在拔不出来呀。别说他们父子二人,你要调动曹纤那襄阳百姓们能答应吗?”
“是微臣思虑不足,请陛下恕罪。”
张晴跪下,皇帝赐了平身,正想着商量一下国库的支取,李福突然带着两封信走了进来。
“启禀万岁,两封飞书从乌林发来,一封是李汶的,一封是何驰的。”
皇帝一手拿着一封信,苦笑着说道。
“刚才还说何驰,现在就又闯祸了。你们猜猜究竟是李汶的信是坏消息?还是何驰的信是坏消息?”
张晴和李福哪敢瞎猜,皇帝先打开了李汶的信,这人毕竟是重要的将领,说话的份量更重一些。
没看两行皇帝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铁青,再看两行张晴隐隐感到天子正在憋着怒火,看到结尾皇帝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何驰的信,一眼看完后即将喷出的怒火强压回了身体里。
“李福!立刻飞书去淮南,让廖觉去江夏找李汶处置残局!此事极为要紧,淮河开渠之事可以暂缓,先去江夏!要紧!要紧!”
“是!”
李福领旨后出了门,又把何驰的信看了一遍,压下两封信对张晴说。
“近期国库一定会有大量支取,张卿替朕看好国库进出,切勿怠慢!”
“微臣领命!”
看着张晴离开,皇帝坐不住了,但坐不住又能有什么办法!下的好手段,为了对付一个何驰杀手锏齐齐上阵,光是血木甲就出动了六十多架,还有两个特训过的昆仑奴和数个刺客。
昭国百年皇族早就散了一地,有越王、交王那样的躺平咸鱼,也有岭南王、淮北王和齐王那样照拂一方的贤王,当然还有许许多多平时不出声、不出彩,却在自己领地内闷声发大财搞些阴谋诡计的家伙,这些皇亲若是不冒头天子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张晴走了,少谦来了,毕竟迎接昭仪入京可是大事,难免要听过天子安排。如果天子还有什么特别的嘱托,负责迎接的大臣当然要牢牢记住。
少谦身后跟来了一员武将,那夏侯珏是从南方赶回京城的,他黑着脸一副等着挨罚的模样,走到殿外不走了站着等待传唤,少谦则先一步进殿。
“微臣此去迎接昭仪娘娘入京,不知天子还有何示下?”
“遵照宫中规制,择吉日起驾,起驾之后日行六十,过县过郡接送一如祖制。选定日期后别忘了派人前来回禀,这对少卿来说不算难事吧。”
“臣一定全力以赴!”
“交给少卿去办朕自然是放心的,南阳郡乃是少卿的老家,想必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臣一定竭尽所能,保证昭仪娘娘准时入京。”
皇帝点了点头,一挥手说。
“退下吧。”
少谦退去,皇帝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等夏侯珏入内时,皇帝遣散了闻政殿内一众人。
“你的上奏朕看了,冒顿从南阳郡逃脱罪不在你。不是人人都能遇上曹纤那样的女豪杰,你的请罪朕不受,回去汉中好好整顿军务。”
“陛下!”
夏侯珏跪在天子御前,叩首道。
“谢陛下隆恩。”
“你回去汉中,调集两千骑勇枕戈待旦。朕的命令一到,你就带着那两千骑勇去轩辕关待命。”
夏侯珏领命起身,阔步离开。皇帝转身看着地图,手指缓缓指向了南阳郡,少谦的老家南阳郡,根据最新的奏报冒顿已经渡过黄河。突然皇帝的手指指向了江夏,点了点说道。
“总有一个搅局的家伙!你给朕安生点吧!”
江夏不行、襄阳不行,皇帝最后选了樊城。
“让鬼营出三个最好的探子,埋伏在樊城。你们的任务是盯在樊城,朕的命令未到不得动一下,绝对不要过汉水去!襄阳自有其他的人负责。”
“是!”
鬼营将校领命走了,皇帝看着自己的部署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