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嘴!”
“辛苦娘子了。”
“谁是你娘子!不要脸!”
李婉儿回马带着六骑离了少家镇,少玄英赶忙来到何驰身旁催他说道。
“你还不赶快去追。”
“自然是要去追的,却不是今天。我放了这么多天算是全了孝道,如今回来我是不敢再放了,天子信任我却不可能任我胡来。我回来做该做的事,希望舅舅不要怪我。”
“余福且随我进来,一应卷宗都在府内,只等你来发落。”
“若有不知悔改者……”
少玄英沉沉的点头,说。
“余福已经保全了我少家颜面,若有不知悔改者只管按律惩处!”
何驰打量着少玄英看到这个舅舅身上的点点墨迹,就知道他刚才还在办公,也真是难为他了,总有些人分不清局势不知好歹。这钢刀终究要靠自己扛起来,杀伐之事只有杀伐之人可做。
“南阳郡外面的案子我管不着,那是天威所辖。郡内还没有结案的卷宗,是不是在舅舅这里?”
“都在这里存着。”
“我只要未结案的卷宗。”
“余福随我来吧。”
何驰往少府正房内看了一眼,外公就在内屋中观望着,既然他不出来见自己那就干脆避嫌了,自己也没必要在这个即将爆发的节骨眼上去叨扰他。有些事一定要交给年轻人来做,皇帝要少谦善终,何驰就必须将这口锅稳稳接住。
何驰跟着少玄英进了书房,在两名刑部官员的注视下将南阳郡未结案的卷宗领走了,这一叠说厚不厚、说薄不薄,至少有三十几宗尚未完结的案子,比何驰预想的多出太多了。怎么说呢,就是一句话不见棺材不掉泪。少玄英还贴心的做好了分类,累积下来的案件按照日期、提告情况和口供情况做了区分,拿上自己该拿的东西出来,夏侯珏已经带着骑兵等在镇子门口。
“末将夏侯珏见过何刺史。”
“夏侯将军,有礼了。”
何驰与夏侯珏见礼之后牵过自己的马匹,又与少玄英作别,将手中厚厚一叠卷宗塞入袖中翻身上马。夏侯珏在前面带路,一队人离开了少家镇的小路上了官道,从官道往北径直来到了宛城城门下,守门的士兵开了城门,何驰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城门口的榜文上。
“夺人、损人钱财者尽退尽罚,罪减一等。伤人者轻伤五百文,重伤一贯,自行赔付罪减一等。杀、掳、伤人致残者自首,罪减两等。”
给了他们十天又十天,何驰不能再手软了,下马去伸手撕下那封告示,何驰对夏侯珏说道。
“夏侯将军,何驰现在无符不可调兵,只能劳烦您四处奔波了。”
“何刺史尽管吩咐。”
“派人去各县撕掉这纸榜文,告知各县县令从今天起,何某手中这些未审结的案件统统罪加一等,凡是提告者敢有不来的直接去籍贬为奴仆。另调五十名骑兵给我,我这几天要派他们去各处提告。”
“遵刺史令!”
何驰将那张红墨告示攥在手中骑马进城,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郡守府中,郡守府门开着,长明灯点着,府外十二时辰通宵受理的告示贴着。何驰坐上公案,铺开卷宗将一部分还无法提到人犯卷宗铺开,惊堂木一拍对着跟随自己进城的几名军士说道。
“传本刺史令!宛城兵勇出动捉拿一干人犯!三十六个时辰之内人犯未能到堂的,自动脱去籍贯贬为奴婢!”
“得令!”
四路骑兵齐出,东南西北四门同时响起了马蹄声,仁慈已终,孝道已尽,如今之计便是尘归于尘、土归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