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想来拉小狐狸,却颤颤摇摇的抬不起来。
纪陌陌跪下来,把小狐狸的兽爪放在他手中。阿父连着她的手一把抓住,轻轻地在她掌心捏了捏。
他勉力吸了一口气,张嘴哑声说道:“你,给,你……,”
声音嘶哑,断续,纪陌陌一下子没听清,大声问道:“什么?阿父你想说什么?”
阿父张大嘴巴,积攒着力气,想再开口。阿母在一边大声呵斥道:“纪陌陌,你什么意思?你阿父都这样了,你不想着救治他,还在东问西问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陌陌一时语塞,现在的确不是问话的时候,可是阿父明显是有话要说,再不说出来,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果然,阿父听见阿母的声音,猛地呛咳一声,一个白眼翻上去,嘴里“噗”的吐出一口黑血,头往旁边一歪,双目圆睁,竟是去了!
小狐狸“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浑身哆嗦着,双目紧闭,泪水从眼角滚珠子似的往下淌。
“阿父!”
“首领!”
族人们哭的哭,叫的叫,顿时乱成一团。
纪陌陌一边大声喊着阿父,一边紧抱着小狐狸。毕竟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第一次亲眼目睹亲人的死亡,她也慌了神。
“纪陌陌见死不救,东问西问,耽误时机,首领是她害死的!来人,把她拉下去绑起来,等首领后事完毕再来处理!”阿母厉声喝道。
当即有和沐寒相处得好的兽人上前来拉纪陌陌。
松球“哧溜”一下子从若阳肩上纵到纪陌陌肩上,闪电般的爪子向前抓去。
兽人们很多亲眼见过松球是怎么一爪子抓瞎沐寒眼睛的。这下见松球伸出兽爪,都心有余悸,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
长老狐不言快步上前,站在纪陌陌身边,拧眉厉声喝到:“你们想干什么?”
“是美美婶让的……”站在最前面的兽人抵挡不住言伯的凌厉目光,嗫喏道。
“她是首领还是长老?凭什么发号施令?退下!”言伯不动如松,冷冷地道。
那兽人不敢再说,默默后退一步。
阿母见势不妙,对狐不思使了个眼色,开始撒泼:“我为什么不能说话?我作为首领伴侣,要为他的死讨个公道,何错之有?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话,莫非首领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狐不言轻蔑的扫了她一眼,严肃地说:“首领之死是部落的大事,不是你个人的家事!你要公道,很好,我会还你公道!”
阿母望着他那似乎洞穿一切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不敢对视。正要反驳,就听狐不思大声道:“阿美不是长老,没有说话的资格。你是长老,你有说话的资格!可是你别忘了,部落里的长老不只是你一个!你休想搞一言堂!”
狐不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道:“是了,我竟忘了,你也是长老,那你有什么话,请讲!”
狐不思见他刚才在阿母面前疾言厉色,面对自己时步步退让,想着他平时就是个没什么话语权的长老,不敢和自己对峙,不由得暗自得意,声音高了几个度:“现在首领去了,部落不可无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新首领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