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这才感觉到了一丝丝恼火,他们昨夜为此事做了不少准备,他也连夜准备了不少说辞,足以将这些人都打回去。
今天来了竟然说都不告了?!
身边的手下附耳过去轻声说:“大人,他们昨晚在门前嘀嘀咕咕了一整晚,不晓得策划了什么。”
“他们太警惕了,始终和我们保持着距离,所以我们也没能听到什么。”
大人怒了,命人将闹事的刁奴们各打二十大板从哪来的扔回哪里去。
该死的手下又附耳过来小声说:“他们昨日就放了风声出去,三百三十一个人,如果少了一个伤了一个都是主家的报复!咱们不能打啊!打了全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和别个有勾缠。”
木知站在陆修身后说:“他们的悄悄话声音好大。”
咸鱼也点头赞同,陆修问说了什么,木知一五一十的学过去然后道:“他们想报复咱们。”
是了没错了,还好陆修有些先见之明,才没让这些人乱跑,还提前放出风声让他们投鼠忌器。
最终牡丹和大隆作为带头者被一人打了十个板子,县令大人命令大家赶紧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但没有人离开,大家在衙门口走来走去,乌泱泱的聚成一堆不肯离开。
这也是陆修的主意,等到中午街上人多起来了再走。
师弟的计划尽管不够完备,但他也愿意让师弟去大胆的尝试,有他在背后兜底。
牡丹和大隆被人抬着等到中午,大街上人来人往时,紧紧聚在一起神色凝重的向城外赶。
城门处的守卫们早已经得了命令,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在外面才更方便他们动手。
出城的那一瞬间,所有人不都屏住呼吸不敢言语,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的奴仆们,与在阁楼上听着曲喝茶的贵族老爷们在最后一刻对视。
吴清秋和陆修也在空气中与守卫们的视线交锋。
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踏出了城门,又走了很远离开金樽城的热闹喧嚣,众人才小声的惊喜欢呼。
他们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喜悦之情,只是怕这样的快乐太少,一不小心就用完了。
陆修也浑身舒畅的深吸了几口气,灵力回笼的感觉真的很好。
城外大片的空地可供众人休息,直到此刻众人都觉得像是大梦一场。
“咱们真的出来了?”牡丹不可思议道。
大隆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感受有些寒凉的风吹过面颊。
吴清秋说:“这里远离金樽城,环境也算尚可,不如现在这里休整一下。追兵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赶来的。”
金樽城外条件得天独厚,举目四望都是大小连成片的矮山,草原上的河流曲曲折折,远处金樽城外传来的人声模糊不清,分外遥远。
疲惫感和伤痛感这才涌上心头,不知是谁先哐啷一声倒在了地上。
随即地上接二连三的倒满了人,他们都太累了,担惊受怕了几天几夜。
明知道自己还没有真的安全,但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中实在忍不住累,聚在一起睡着了。
陆修和吴清秋看了都觉得有些心疼,大家都是一样的芸芸众生,来这世上一遭不容易,可有的人就真的只能在劳累与痛苦中就这样过活了一辈子。
吴清秋知道自己家事条件好,生来就比大部分人都受到上天垂帘,也许永远也没法对他们的遭遇感同身受。
所以从救下牡丹后就一直与他们同吃同睡,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用自己眼睛去看这些人在受什么样的苦,用耳朵去听他们心中有什么愿望。
木知走过来说:“你们也休息吧,我昨晚睡了,现在一点都不累,我会帮你们放哨的。”
木知五感有时甚至比陆修还要灵敏,她这么说了两人都很放心。
吴清秋真的累了,他几乎每一天都在金樽城内打探消息,救助奴隶,想方设法的探听更多秘密。
不信邪的去找官府衙门,再失望落败,他仰躺在陆修身边,眼睛一闭就彻底陷入了酣眠。
等他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身边竟然异常吵闹。
脸庞有温暖的火光照应,有虫鸣,还有人们压低的交谈声和嬉笑声。
他身上盖着大师兄的外衣,随着他坐起身后衣衫滑落。
“仙师你醒了。”
牡丹在他背后温柔的唤他,然后为他递上一碗水:“醒了就吃些东西吧。”
除了牡丹,这样忙忙碌碌的人还又很多,有人蹲在篝火边看着一口大锅,大锅中满满当当的炖着一锅菜汤。
有人在不远处的河流中清洗衣物,有人抱着一捆捆捡到的干柴往回走。
有人用布料沾了水给身边的人清理身上的大小伤口,还有些人在远处挖坑主动给众人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