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比往日,他们如今人多势众,再不用畏畏缩缩的四处躲避,也终于可以在阳光下肆意生活。
奴隶们见到营地中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如先前的牡丹和大隆一样,东摸摸西看看。
有些人在这里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人或朋友,曾以为共患难的亲友们都被贵族们害死了。
如今再见已是泪眼迷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营地中一片哭哭笑笑好不热闹,万草月的主帐中,陆修一手将吴清秋的脖领子提起来揪到自己面前。
“好小子挺能瞒的啊。哦不,现在该叫殿下了,是小的无礼。”
吴清秋被提在空中露出隐隐有些享受的微妙神情,陆修又一把丢开他。
“看不出来殿下还有些这样的个人爱好,师兄之前倒是没发现。”
他看了王城寄给吴清秋的信,信上不仅有王城的专属印章。
里面更是使用了只属于太素山的独特符号,来证明这封信确实是自己人写的。
“吾儿亲启,父皇许你所求,三日内可在城中自由行事,三日期满再次封城。兀自珍重,切莫伤及己身。”
其余人看了也都震惊不已,他们是一伙实打实的反贼,每天都在幻想着如何攻破王城。
平日里受苦时也不少埋怨王城中的陛下,为何对金樽城的贵族如此放任。
闹了半天原来皇子就在自己身边,甚至攻破金樽城的最大功臣也是这位殿下。
万草月也傻眼了,封建统治阶级的代表人物就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一起推翻统治。
他们竟怪他也不是,谢他也不是。
吴清秋倒是不在意的挠挠头:“父皇他确实不该如此,能为各位争取到三天时间也是我能力有限。”
陛下不在意金樽城中奴隶的生死,也不在意贵族们的下场,但他在意自己的血脉,不愿皇室的威严受到侵犯。
“所以我在信中写自己在金樽城遇险,让父皇解除大阵只是助我脱逃,他现在应是还不知道我们在城中闹出的动静。”
万草月直呼殿下万岁:“不愧是你啊大孝子!你爹知道了不得扒下你一层皮?你以后还有钱花吗?”
吴清秋反倒是摇摇头:“他需要有在仙山修行的后人为他托底,以防自己被修士们蒙骗,这些年我寄回给他的灵药符箓也不计其数,谁离不得谁还说不好呢。”
他郑重的看着万草月:“我知你心中有沟壑,见解不同凡响,你可愿跟我进宫去见见我父皇?”
“他对金樽城早有成见了,你我此次同行说不得能让这里大变样。”
万草月听的眼睛都亮了,她一心改变这里落后的想法,能去面见皇帝无疑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
她兴奋拉起吴清秋的手:“那就多谢殿下了!”
二人一拍即合,吴清秋就决定等在此地,待她将手底下这些人安顿好后再一起去王城见陛下。
他幼时就被送上山,虽生父生母都在,但他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父母的样貌。
谈不上与陛下多么亲厚,但帝王生性多疑只信任自己的血脉。
这些年夏寻川为吴清秋制作了无数的丹药符箓,都被他送进了宫里,才得以让陛下以凡人之姿得以延年益寿青春常驻。
虽不是修士却仍然能保持体格健壮头脑清醒,其中一大部分功劳得仰仗吴清秋和他的师弟。
“我在陛下面前应是说的上话的,你且放心大胆的随我去。要是能将金樽三贵再连根拔除又是大功一件!”
他们自顾自的定好了计划,陆修和木知有些茫然无所适从,他们已经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全部。
如今用不上他们了,空虚感油然而生。
陆修怔怔的望着前方出神,和木知对视一眼,发现木知眼中亦是如此。
好像大家都在朝着美好的明天进发,但他们却找不到前行的路了。
陆修自打下山闯荡已快一年时间,身边友人众多,历经大大小小的波折。
到头来却发现也没闯出什么好名声,还连累身边师父和师弟。
喜欢的姑娘整日跟在自己身边吃苦受罪,没过过两天安稳日子。
他想要还这世道一片清正,但走的越远,就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刻越多。
只要邪气还在一日,自己的愿望就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触不可及。
身负封印邪神的使命,到头来发现那邪神可能还是自己的挚友。
他无力的轻轻靠在木知肩上,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木知,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