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是容欢皇妃,便是独一无二的,前无古人,想必后也无来者,无论是陛下对我的偏爱还是荣宠,我都知足,从未奢求过更多,况且如今后宫还有姐姐照顾我,我很知足呀!”
她微垂眼眸,茶盏盖子拨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片片茶叶,轻声道:
“继后为续弦,我便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容欢皇妃了,况且凤位是那般好坐的?登临凤位便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有更多的礼教规矩束缚,单是一条——皇后该规劝陛下雨露均沾,开枝散叶,若我是容欢皇妃,陛下宠着我,谁也不能说什么,可若我是皇后,还能纵着陛下日日回潮汐宫吗?”
黎曼拧紧了眉心,不由得沉思起来,是啊!南姬是宠妃,可以独宠六宫,一枝独秀,可她若是皇后,就当真不可任意妄为了。
皇后无宠会被朝臣议论,可皇后若专宠,亦会受人非议,怎么都是难的!
“况且,孩子们已经是嫡出了,我是不是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姬笑了笑,握紧了黎曼的手,有些耍赖道:“姐姐不是曾说过,只要有你在,夭夭只管做自己的吗?眼下姐姐打理后宫这么多年,游刃有余,万事妥帖,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姐姐就继续纵着我,让我躲懒吧!”
黎曼嗔怪的觑了眼南姬,这丫头,她当年随口一句承诺,竟被她记了这么多年!
还能如何呢?她给人做姐姐,还能不由着妹妹吗?
黎曼叹了口气,反握住南姬的手,道:“你在我这儿说得通,在陛下那儿可未必说得通!”
萧云峥铁定一门心思要扶南姬登临凤位,谁也拦不住的!
南姬抿唇一笑,道:“没关系,一回说不通就多说几回呗!反正我不做这个皇后!”
黎曼挑了挑眉梢调侃道:“那你就不怕前朝众臣为陛下在世家大族中遴选合适的人选,直接入宫封后?”
南姬轻笑出声,道:“那我倒要看看,有我这个容欢皇妃立在这里,有哪个女子敢一跃封后!”
黎曼也笑出了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是,即便不是南姬,那外臣也得掂量掂量她这个打从潜邸便伴驾多年、出身黎氏的黎妃娘娘吧!
想要从宫外举荐新人一举封后,难度实在太大了,也难以服众!
黎曼叹了口气,道:“成!那我就将凤印归还给陛下,你俩如何博弈我就不管了,可别闹得太凶,让陛下下不来台啊!”
南姬笑了笑,吐了吐舌头,那她还管?萧云峥要闹的话,她奉陪呗!
喝了口茶,黎曼又想起一事,“夭夭,再过段时间就是你的生辰了,今年也不办了吗?”
南姬摇了摇头,道:“又不是整岁,不必年年操办了,没地累人得很,况且……”
她看向那片竹林,轻声道:“晚音姐姐刚走不久,我也没心情。”
黎曼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同她一道看向那片竹林。
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上官晚音在天有灵,听到了昔日姐妹对她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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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段初年下了朝在尚书房为皇子公主们授业,临近午时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