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跟我说说。”
老海狗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前几日来了两个大主顾找船出海,他老海狗是谁,仅凭鼻子就能嗅出对方身上的富贵气息,果不其然出手就是五百两,说要去东瀛。
他老海狗船都没了,却也不慌,这不今夜就是来找船的,为了稳住那两人,他将自己唯一住所都让给了他们。
老海狗住的却不是狗窝,他那屋子放在这临着明州的小港口已算得上豪华。
房屋建在山崖上,独门独院,只此一栋,身在其中能够听见海浪拍打礁石,海鸥踏浪低吟,明月高悬于顶,清风吹拂而过。
夜已深了,屋内一灯如豆。
昏黄间透过窗纸能看见两个人影,一人半躺在床上,另一人坐于桌前。
床上那人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两声,显然是重伤未愈。
另一人面色虽然好些,但也是冷着脸,手上长剑虽然早已用布条包裹,但是从露出的剑柄看去,依旧能看见一抹灰色。
经过几个月相处,潇湘子话语渐渐多了,“你还好吗?”
凌天咳嗽不止,胸口随着咳嗽的频率疼痛不止,伤口好像裂开了,他却在笑:“不打紧,再几日我们就能出海,到时候情况应该会好许多。”
“希望如此,小公子那一剑换我来可能也躲不开。”潇湘子叹了口气,这个峨眉粉衣郎不再身着粉衣,穿的只是破布麻衣,一副渔人打扮。
听着对方话语,凌天不禁想到小公子那一剑。几月之前他们刚离开破庙不久,风雪中就有一剑刺来。
小公子白衣似雪,剑意也卷起漫天风雪,那一剑却比落雪还快,潇湘子经历连番大战早已不如往日一半强盛,根本就没能看清那一剑。
好在凌天早已不是一天之前的他,此刻对剑也是有所感触,如此一来才堪堪让过那柄剑,没让对方在自己右胸留下过深剑痕。
一剑过后,小公子抽身而退,不远处风雪中站着大老板的身影。
潇湘子想要出剑,却被凌天拦住,此时自己两人状态皆不在巅峰,潇湘子这一剑递出只怕是不死不休,落下的结局只有死亡。
潇湘子也知事态轻重缓急,要放在平日里,这一剑非递不可,但此行事关整个江湖,他只能作罢。
这还没完,之后几个月里,追杀不断,朱网似乎无处不在,朝廷更是不知从何得到的消息,凌天与潇湘子全都成为通缉要犯。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挑偏远地方赶路,寻常城镇根本不敢进入,要不是凌天懂得药石之法,只怕都不能坚持到成功抵达这里。
路程比正常来说慢了一倍,等到来此之时,潇湘子一身伤痕早已痊愈,凌天却是更加严重,左胸剑痕已经痊愈,右边伤口并不深却一直没能愈合,小公子的剑气仍旧残留其中。
潇湘子想要传功让他疗伤,却被拒绝,一路上基本只能依靠潇湘子一人,徒耗内力只会平添几分凶险。
长夜漫漫,一阵敲门声打乱凌天的思绪。
潇湘子紧握剑柄,冷脸浮现出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