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等郑慈说什么,直接看向了一边右相府上的侍女:“天热,这盆有点蔫了,去把我的那些白玉珠铺在树根旁边降降温,免得我这小松死了。”
说完之后,他慢慢悠悠地看向了地上的郑慈:“郑大人还不走吗?在等什么呢?”
郑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立马起身告辞了。
右相却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随后继续侍弄着自己的盆景。
等宋观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
就好像是全身被压路机压过一遍一样。
她喟叹一声,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林觉浅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面还端着一碗面:“阿姐,快吃点。”
宋观南也觉得自己肚子里面空的作响,刚想要起身,却坐不起来。
宋彦文却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你这折腾得厉害,好好躺床上养着吧。”
宋观南不解地看着他,却发现宋彦文眼眶发红。
她低下头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宋彦文轻轻摸了摸宋观南的头:“都怪师父,是师父没用……”
他有些哽咽,低着头不肯让宋观南看到她的脸。
宋观南却是笑了笑:“师父,书院还在,只要小林秋闱的时候正常发挥,咱们书院总会出头的。”
随后,宋观南看向了一边林觉浅,笑得格外天真:“小林说对吗?”
林觉浅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点头:“阿姐说得对,宋叔不要自责了。”
宋彦文爱怜地看着宋观南,眉头紧皱。
宋观南自然知道宋彦文是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自己责怪自己。
可是宋观南并不觉得桃庐书院受到欺辱会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就算他们再强,也总会有比他们更强的人来欺凌他们。
宋观南叹了一口气:“师父现在就安心看看书就好了,还有徒弟呢。”
宋彦文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出去了。
他站在门外,抬手擦掉了自己眼尾刚刚沁出的泪水。
偏偏他不想被两个孩子看到的泪水还是被林觉浅看到了。
林觉浅冲他抱拳:“宋叔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阿姐的教诲。”
说着,他看向宋彦文的眼神格外的坚定,有着说不出的力度。
宋彦文怔怔地看着林觉浅,突然笑了一下:“你阿爷中举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应该不知道,当时他可是三元及第,好不风光。”
林觉浅的眼睛里面浮现出了些许的迷茫,记忆中的阿爷总是那样严肃而忙碌,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关于自家阿爷的故事。
宋彦文看着他,仿佛是透过他看向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过了一会,宋彦文叹了一口气:“罢了,你是你自己,你阿爷是你阿爷,当状元未必是天下第一的意事。”
林觉浅看着宋彦文,蓦然间说道:“宋叔,我不比阿爷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