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到此就讲完了,小姐还想学什么?”
宋观南神情柔和地看向了吴秋悯。
吴秋悯怔了一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但她看着宋观南温和的神情,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夫子可否教我《论语》?”
宋观南微微歪头:“自然可以。”
听见宋观南答应了自己,吴秋悯不由得欣喜的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多谢夫子。”
可就是这一声倒是让她喝了一口凉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宋观南静静地点头。
可就在这时候,吴秋悯院子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女孩子家家的,学学《诗》学学《礼》就够了,读《论语》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科举?”
紧接着就是吴秋悯身边侍女行礼的声音:“见过淮安侯。”
宋观南这才快速打量了一下刚刚从外面走进院子的这个男人。
只见淮安侯身上的衣服流动着柔润的光泽,一双官靴干干净净不染纤尘,一看就知道这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人更是富贵。
宋观南立刻抱拳:“见过淮安侯。”
淮安侯这才看向了一边的宋观南,鼻息之中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这位就是桃庐书院的宋先生?”
宋观南不卑不亢:“宋先生是我师父,书院的学子们都称我为小宋先生。”
淮安侯的神色有些微妙:“你师父?难道不是你阿爷?”
宋观南微微一笑:“不是亲生骨肉,却胜似亲生骨肉。”
淮安侯却是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说:“哦?夫子的师父不是死在了承天门街吗?”
一边的吴秋悯脸色一变,嗔怒地喊他:“阿爷!”
宋观南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毕竟自己是要来教他唯一的嫡女的,他调查自己也无可厚非。
“师父的确死在了承天门街,胸前五道刀伤,后背上百道棍痕,无一不是虐杀的证明。”
宋观南抬眼,看向了淮安侯。
既然他能够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就一定是试探,不然怎么可能在吴秋悯的面前提起这样隐秘的事情呢?
果不其然,淮安侯听到宋观南的话之后,神情变得有些莫名。
他哼笑一声,不再理会一边的宋观南,而是看向了他的女儿:“非要学《论语》不可?女孩子家家的安安稳稳呆在后宅不好吗?前朝多少的腌臜事情你非要去沾染?”
吴秋悯倔强地梗了梗脖子,但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宋观南脸上挂着礼貌的浅笑:“淮安侯此言差矣,四书五经不仅仅是科举有用,在平时也是值得去读的好书。”
“我没有和你说话。”淮安侯不咸不淡地扫了宋观南一眼。
宋观南立刻闭嘴低头,做出一副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说的模样。
笑话,一个月那么多银子的好差事,要是因为自己一句打抱不平的话就没了,那自己才是大傻子。
至于其他的,她完完全全可以偷偷摸摸地在私下里教吴秋悯,完全没有现在和淮安侯起冲突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