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秋悯听见宋观南这样说,眼神暗了暗。
宋观南抿抿嘴:“不过要是你喜欢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去更远的地方,侯爷是会支持的。”
吴秋悯怔了一下,随后重重地点头。
不知不觉地过了许久,眼看着林觉浅就要上科举的考场了,宋观南也是从淮安候府那边请假,专门用来把他送到考场里面。
宋观南看着林觉浅把包袱背在肩上,就要往队伍的后面排去。
林觉浅回头看了宋观南一眼,只见他日夜相伴的阿姐站在不远处,眉眼带笑地看着他。
他攥了攥拳头,低声地笑了一下。
“笑什么笑,还不赶紧进去检查。”
一边的小吏冲他喝道。
林觉浅赶忙轻轻咳了两声,往里面走去。
宋观南看到林觉浅进了考场,才转身回家了。
只是宋观南刚刚走进桃庐书院,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面看到了一个黑影。
“贺公子。”宋观南一眼认出了来人是谁。
贺隐昼微微侧头,看了宋观南一眼:“你也不怕他罪臣之子的身份给你带来祸端?”
宋观南微微一笑:“不怕,当初是祭酒大人托付的,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贺隐昼隐藏在兜帽下面的眉梢挑了挑:“怎么,你就这样相信那国子监祭酒?”
“在书院揭不开锅的时候,是他为我找了一份月银丰足的活计,明显是我宋观南的恩人,我怎么可能不信?”
宋观南说得坦坦荡荡,一双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混浊。
贺隐昼嗤笑一声:“是我贺某人心脏,免不了多想一下祭酒大人的目的。”
“目的?”宋观南忍不住反问贺隐昼,“祭酒要是想让我死,那不过就是动动手指一声令下的事情,怎么可能这样工于算计?我宋观南又不是什么家财万贯的商贾。”
说着,宋观南看向了他身后:“贺公子让一让,正午暖阳值千金,也好歹让我养的花草享受一下。”
贺隐昼扭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只见一株牡丹颤颤巍巍地抽出了新芽。
他的视线像是触电一样轻微地震颤,随后抬脚往一边挪了一步。
贺隐昼可没有忘记这牡丹的来历。
他眼神幽幽,看着宋观南:“宋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敞亮。”
宋观南不明所以:“贺公子来我这,就是为了说这些的?”
贺隐昼抬手,把自己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
常年在不见光的地下生活,贺隐昼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宋观南侧目:“多晒晒太阳吧,不然容易生病。”
贺隐昼闷声一笑:“不用担心我,我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在你这才能摘了帽子见见太阳。”
鬼侯魏老并不喜欢他这张和右相颇为神似的脸,所以在鬼市的时候,他不得不带上兜帽。
宋观南听见他的话,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狠心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