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侯心里面清楚宋观南没有死,也知道到底是谁救下来了宋观南。
是以当他听季昇说到今天秋秋见到了一个让她激动的人,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想到了这个名字。
这可是当时圣人要杀的人,现在被他贺聿龄救了下来。
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不是他季昇还靠着贺聿龄坐稳龙椅的时候了。
反倒是这么长时间,贺聿龄功高震主,手里面的权力已经威胁到了皇帝的权力。
这个时候添一把火让这皇帝和右相争斗,对于他淮安侯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果然不出他所料,季昇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这个皇帝已经在开始往深处想了。
这样也好,只要皇帝自己开始怀疑右相救宋观南的动机,那贺聿龄在季昇这里就一定跑不脱干系。
淮安侯的嘴角微微上扬,却被他低下去的头颅隐藏得很好。
“她叫什么名字。”
季昇自己把最后一刀递到了淮安侯的面前。
淮安侯的眼底藏着笑意,轻声说出了这个名字:“宋观南。”
名字最后的一个南字,却是让季昇一双眼睛变得有如鹰隼一样锐利。
他看着弯腰站在自己面前的淮安侯,语气放软的些许:“好了,你先平身。”
淮安侯站直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镇定,他依旧是那个淡泊名利的淮安侯。
季昇看着他没有任何波澜的脸,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好了,想必是吴小姐看到了相似的人,才这样忧虑,人死不能复生,过些天再让御医去一趟侯府,郭准,听见了吗?”
一边的郭公公立刻恭敬地行礼:“喏。”
随后,季昇面容和蔼地看向淮安侯:“爱卿先回去照顾吴小姐吧。”
淮安侯立刻又躬下身子:“微臣告退。”
等淮安侯走出御书房的门之后,季昇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他贺聿龄一份。”
一边的郭公公低头哈腰,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一降再降。
但是帝王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是片刻,季昇就坐在龙椅上面,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郭公公给自己的干儿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宦官立刻就去端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官家,您先喝口茶,那女子想来也一时半会跑不了。”
季昇嗯了一声:“你去查查这个宋观南。”
郭公公立刻又是抱拳:“喏。”
当淮安侯回到吴秋悯躺着的寝宫时,在床边上看到了一个宫女。
他皱了皱眉头,刚要说些什么,却看到那宫女扭过头来看着自己。
淮安侯刚要质问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面,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地反问:“怎么是你?”
宋观南点了点头:“侯爷,好久不见。”
淮安侯立刻转身关上了门:“宋先生这样大张旗鼓,就不怕被圣人发现吗?”
“他已经发现了吧。”
宋观南十分笃定的说道。
淮安侯张了张嘴,又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自然知道了。”
“不得已而为之,我不知道她会因为我情绪波动如此之大,所以心里面愧疚,来看看她。”
说着,宋观南觉得视线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吴秋悯身上。
吴秋悯此时此刻依旧紧闭双眼,没有一丝一毫要醒过来的意思。
“御医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到时候醒来了就好。”
淮安侯看着宋观南的侧脸,眼神有些复杂。
他没有想到宋观南会如此的坦诚,竟然这样直白地告诉自己她是在利用他们父女。
宋观南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她。”
“先生不必自责,秋秋她很敬仰先生,书院的事情也都尽心尽力,看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做,我也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