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书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队伍,就像是宋观南头也不回地离开他面前那样。
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可是心里面的期待却从未少过一分。
毕竟他也想得到大人物的赏识,捞个官改变自己家里面的处境。
士农工商,商人在昭国这个国家里面,实在是没有一点点的地位可言。
想到家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而另一边,宋观南把刚刚拿过来的文章放进了自己的夹兜里面,随后走进了右相府。
宋观南这一次来,闹出的动静不小,贺聿龄一早就把广庭里面刚刚接待进来的书生请了出去。
所以当宋观南走进广庭的时候,里面恢复了空旷。
贺聿龄正坐在软榻上面,一条腿支起,另一条腿顺着软榻吹到了地面上。
宋观南走进了广庭:“臣右卫率宋观南,见过右相。”
贺聿龄眸色深深:“你今天动静闹得可不小,怎么,不怕皇帝误会?”
宋观南微笑着看向他:“我敢这样做,自然是不怕的。”
“你来做什么?是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贺聿龄并不理会宋观南话里的暗示,直截了当地问道。
说着,贺聿龄的视线还似有似无的在宋观南和一边的牡丹盆栽之间来回徘徊。
宋观南装作没有看出贺聿龄眼神里别样的含义,直接抱拳跪在地上:“臣多日未见右相,害怕右相以为臣是忘了您的恩情了。”
她眉眼弯弯,看上去好不温柔。
只不过她的眼睛里面并没有多少的笑意。
贺聿龄嗤笑一声:“怎么,那白眼狼和你说什么了?”
白眼狼这个名字,贺聿龄和宋观南就都知道指的是谁。
贺隐昼揭穿右相和鬼市之间的关系,对于右相在朝堂里面和其他朝臣的关系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也正因为这样对自己的生身父亲,所以贺聿龄别样地给他起了一个代称。
宋观南微笑:“右相也知道,他是您的儿子,自然也知道我与您现在站在一边,自然也和臣不对付。”
说着,宋观南轻轻扯松了自己官袍的领子。
贺聿龄看着宋观南的动作,眸色一暗。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宋观南手上的动作,视线直勾勾的锁定宋观南的领口。
可宋观南只是把官袍领子扯松,稍稍往下拉露出了自己脖子上面的红痕。
“方才出门的时候,看到已经发紫了。”
宋观南微蹙眉头,眼神里面有着不加掩饰的嫌恶。
贺聿龄看着宋观南脖子上面的暗紫色的痕迹,手指微动:“这是他做的?”
宋观南拢了拢官袍的衣领:“不然还能是臣自己打的吗?”
她一双眸子水光潋滟,看上去好不凄惨。
贺聿龄两只手撑着软榻,站起身来缓缓朝着宋观南走去。
宋观南跪在地上,虽然眼眶微红,可腰杆却笔直得像是一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