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子,外面有人要见你。”
吴秋悯站在教室门外,看着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的赵载年。
赵载年身形一怔:“谁找我?”
吴秋悯有些为难:“您出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赵载年心里面犯嘀咕,但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慢慢悠悠地往书院外面走,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会在这样大中午的时候来找自己。
但是他看着吴秋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
赵载年冲吴秋悯拱了拱手:“吴小姐,您是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吗?”
吴秋悯听见赵载年的话,当下一愣,随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赵载年看着吴秋悯的神色,却是看出了些许的端倪:“吴小姐,有话就直说吧,在下能看得出来。”
听见赵载年的话之后,吴秋悯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无措,随后支支吾吾的开口:“赵夫子……日后步步高升。”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赵载年彻底陷入了迷茫,很明显他听不懂吴秋悯话里面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
只是“步步高升”这四个字用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不太恰当?
他赵载年以前是大理寺的评事不假,可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夫子,在桃庐书院里面坐着给学生开蒙的课。
而这淮安侯嫡女吴秋悯,他知道她是宋观南的学生,但是并没有想到这样金枝玉叶的贵族小姐,竟然会在宋观南出事之后,第一时间接手了桃庐书院。
赵载年感激吴秋悯,并没有让他至交好友师徒二人的心血落空。
但是赵载年心里面却还是始终在想宋观南的事情。
那毕竟是他宋兄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牵挂了,只要宋观南还活着,他赵载年也就还能继续活下去。
或许他和宋观南,是这样一场人祸里面,彼此最后的故人了。
就这样想着吴秋悯刚才的话,赵载年慢慢悠悠的来到了门前。
当看到书院门前站着一个人的时候,赵载年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这个身影的主人,他好像认识,可是突然这样见到,赵载年的心里面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越靠近这道身影,赵载年的脚步就越发的轻缓。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面竟然隐隐约约的希望自己是认错人了。
而这道身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立刻回过头来看着赵载年。
“怎么,一别三年,竟然是连我的认不出了?”
石无恙直勾勾的盯着赵载年的脸,嘴角虽然挂着笑容,可是落在赵载年的眼睛里面,还是感受到了曾经自己上峰的压迫感。
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么多年没有见,他对于官场上的事情只记得一个行礼。
赵载年立刻单膝跪地:“草民赵载年,见过石大人。”
石无恙看着赵载年有些生疏的动作,嘴角不受控制地开始上扬:“你看看你,安逸久了就是,这行礼都犹豫了这么长时间。”
赵载年只能陪着笑。
石无恙上下打量着赵载年,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赵载年怔愣了片刻:“为什么?”
他也是突然意识到,现在的石无恙已经没有了随时找自己的理由了,此时此刻大中午,学子们正在吃饭,而石无恙却来到了这里把自己引出来……
要是说没有什么目的,赵载年是不信的。
石无恙轻笑,依旧是上下打量着赵载年。
这么长时间不见,赵载年变了许多,变得更加沧桑了,脸上的胡茬密密麻麻的。
“我见到宋观南了。”
石无恙对赵载年说道。
赵载年怔了一下,愣愣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像是触电一样看向了石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