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季昇就带着贺锦年往前面的正殿走去。
正殿里面沾满了文物群臣,看上去乌泱泱的一片人。
宋观南站在最边缘的角落里面,除了季昇没有人注意到她。
而今天的主角还没有到场。
季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见。
这天正是盂兰盆节,因此正殿和外面的广场上都是冷食素斋,基本上每人的手里面都拿着一本佛经。
宋观南站在角落里面有些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只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的朝堂为官的人都不是一干二净的,可今天这样的盂兰盆节,到也都是有模有样的念着佛经。
这样装模作样的情景也就是在今天这样的场景下才能走见到吧……
宋观南转移视线,看向了坐在主位上面的季昇。
季昇今天看上去倒是精神焕发,脸上的笑容也是志得意满。
而坐在季昇身边的贺锦年也是满面的笑容,看上去好不美艳。
宋观南记得贺锦年,还是在右相府的时候看了无数的卷宗,贺锦年足足比贺聿龄年幼十五岁。
而现在贺锦年站在季昇的身边,倒是显得格外较弱,也格外的年轻。
宋观南定定的盯着贺锦年那张完美无瑕的笑面看,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贺锦年脸上的笑容也并不是那么的真切。
可她也来不及多想什么,外面缓缓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宋观南看向门外,贺聿龄身穿月白色的锦袍,手上还捻着三花指,一张儒雅的脸上看上去倒是充满了慈悲柔和。
可是宋观南却知道,在这样一张看上去毫无心机的皮囊下面,掩盖着一颗草菅人命的心。
她把视线从贺聿龄的身上转移到了季昇的身上,却意外发现坐在季昇身边的贺锦年脸上闪过了一丝阴沉。
很快很快,但还是被宋观南注意到了。
宋观南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看向贺锦年的眼神也活络了起来。
前世的她作为支教老师,经常不被那些孩子和家长待见,有什么话也不会和她讲,于是她就去学了很多微表情的东西,就是为了摸清楚那些孩子们的情绪。
宋观南也想不到现在自己竟然会把前世学来照顾孩子的学问,用在了朝堂争斗上。
想到这一点,宋观南心头立刻泛起一丝苦涩。
她本意并不是这样的,可惜……她再也不想经历失去至亲的苦痛了。
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经历这种苦痛。
无论是右相,还是昭国的君王,其实他们从自己的角度出发都没有错。
因为在这样的朝堂上面,谁也算不上对错,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有船走得平稳,走得辉煌,才是他们一生的荣光。
可是对于贺聿龄来说,他想要掌握这条船,甚至不惜把黎民百姓的性命也算计在这里面。
锱铢必较,宽于待己严于待人。
贺聿龄刚刚拜见过季昇,随后走到了一边属于右相的席位上。
他刚刚往嘴里松了一口冷食,随后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看向了宋观南的方向。
而此时此刻的宋观南视线也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