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南抬手,用自己的手指沾了一点鲜血,随后她把手指放到了自己面前,端详着手指上面的血迹,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吮掉。
她抬眼看向了贺聿龄:“右相别急,还有更多呢。”
随后,宋观南言辞铿锵:“建成年间,豫州大旱,赈灾的款项一直没有下来,臣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在右相府看到了右相修建广庭,所用数目和豫州赈灾的款项一模一样。”
“陇西各州裁军,该发下去的款项一直以来都没有发下去,同年只隔了两个月右相嫡子从江南买了一批江南瘦马来做自己的婢女。”
“还有冀州地动,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下去的款项完全不够,只说是库中没有多余的银两了,也正是同年,只隔了半个月,右相为自己的妹妹办了一场十里红妆进宫,其中十数件,分明走的是户部的账目。”
说到这里,宋观南的视线在一边王庆业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陛下,臣说这些,不仅仅因为臣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是因为右相而死,也是臣不忍心看到这么多的黎民因为一己私欲,受到流利之苦。”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丹田发力:“臣只想问问,这国库,到底是昭国救治灾民的国库,还是你贺聿龄一人的存钱罐?”
这句话回荡在整个正殿的上空,久久盘旋不散。
宋观南跪得笔直,一如出鞘的利剑。
季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人,把贺聿龄,打下诏狱,金吾卫重兵把守,常人不得探望。”
郭准领命,立刻挥了挥手,让自己的人把贺聿龄带走。
而宋观南却是看向了坐在一边的王庆业,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这才只是刚开始……
王庆业并不知道宋观南还有什么计划,他只知道,宋观南现在已经和贺聿龄撕破脸,把贺聿龄送下了诏狱。
今天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贺聿龄就会深白明来,而宋观南,将会名声大噪。
她发现了右相府见不得人的秘密,随后还反手把罪魁祸首指认出来,这是大公无私的典例啊。
王庆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蓦然想起来贺聿龄之前还让季临渊从东宫送了两个女子回来。
他眯了眯眼睛,低下头让在场的所有软饭都注意不到自己。
季昇有继续看向了跪在宋观南身边的石无恙:“石爱卿,右相的案子,朕交给你来负责,无论牵扯到谁,有多高的身份,都不许藏私,有朕在,有罪的人,谁也跑不了。”
石无恙立刻叩首:“臣,谨遵陛下圣旨。”
宋观南面无表情的盯着王庆业看,他就算是低下了头,宋观南也仿佛能够听见他心底连绵不绝的算盘声。
他是贺聿龄身边的亲信,要说他不知道什么,自己是一点也不信,
说不好……他真的知道红烛和绿蜡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