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船员都纷纷对宋观南投去抱怨的目光。
宋观南扯了扯嘴角,淡然地看着他们脸上的愤怒。
“可你们在回程的路上应该吃了一些,在船上的时候应该并没有什么事情。”
宋观南还记得自己画的远洋舆图,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如果发现这种作物,可以大肆敛收,用作回程的应急口粮。
“可帝师亲口承认这东西有毒,难不成帝师当真是要还天下人?”
那船员看上去还是义愤填膺,气冲冲地盯着宋观南。
宋观南不解地皱眉:“的确是有毒,可你们最开始吃的时候,不是没事情吗?”
“最开始吃的时候没有事情,是因为这毒慢慢累积,到后面自然就会上吐下泻。”
“一派胡言。”
宋观南嗤笑一声。
她目光冷淡地扫过这些船员:“你们都是远洋的功臣,我自然不想给你们治罪,不过……有的事情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反倒是来质问我?”
这些船员在触及到宋观南视线的时候,几不可见的瑟缩了一下,倒也不是害怕,而是宋观南的目光实在是过于阴冷,让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一时间该如何是好。
宋观南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瑟缩,又是轻笑了一下:“你们是要我说出来,还是你们自己认罪?”
听见宋观南这句话,季骁明的眉头倏然皱起。
他很少见到宋观南这样当面对峙的模样,不过看着宋观南这样的笃定,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季骁明的心里面竟然生出了些许的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看看宋观南到底会怎么应对。
就在季骁明暗自期待而时候,宋观南却忽然回神看向了他:“启禀陛下,此事不怪作物,而是这些海员私下偷藏货物。”
这话一出,刚刚颐气指使的海员忽然间脸色一变。
“帝师不可血口喷人!”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可这短短的一句话,却是怎么听怎么没有底气。
宋观南嘲讽地笑了笑:“血口喷人?工部之前三令五申的要所有的土豆,怕的就是你们私藏之后中毒。”
一句话堵住了海员的嘴,宋观南立刻看向了季骁明:“陛下明鉴,此物虽然有毒,可主要都集中在嫩芽上面,百姓食用其块茎,块茎只要不发芽,也是无毒的。”
宋观南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海员:“既然诸位都说这土豆有毒,那自然是吃了发芽的土豆,而土豆发芽,只能做种子,而不能食用,在此之前,臣让工部上收土豆,就是为了避免有人私藏之后误食。”
她这样一说,季骁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当下喊来陈荣:“带人去搜。”
平平淡淡的四个字,来自他对宋观南的信任。
他相信宋观南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开玩笑。
因为……她是豫州羊市出来的,自然不会拿粮食开玩笑。
见季骁明领会自己的意思,宋观南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面也有着疑虑。
不该啊……
她以为今天这出是季骁明为了为难自己而做的,苦楚看着季骁明的反应却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宋观南心下思量着怎么回事,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了那一群海员。
她的目光扫过这些海员的脸,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宋观南走到这人的面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