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了桃庐书院的门,宋观南就感觉到了自己被人盯上了。
她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对劲,可拉着缰绳的手却是动了动,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大理寺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宋观南轻车熟路地摸到了石无恙的桌案前。
石无恙正专心地看着自己手里面的案卷,忽然间面前多出来了一个人,下意识地就说:“放在那吧,记得让仵作去赵评事那里一趟。”
可面前的人影并没有动。
石无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抬眼刚要说什么,却对上了宋观南似笑非笑的眼眸。
一瞬间,石无恙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宋观南。
宋观南轻笑一声:“怎么,不认识我了?”
说着,她随手拿起来了石无恙手边已经看完的案卷:“什么案子需要你这个大理寺少卿亲力亲为?”
听见宋观南的声音,石无恙才多出了些许不切实际的真实感。
“这案子说大不大,但却是疑点重重,让人摸不到头绪。”
石无恙一边说,一边手里面的卷宗在桌面上敲了敲,发出沙沙的声响。
宋观南扫了一眼,立刻就被上面的案情吸引了:“这是……死了景僧?”
景僧,也就是长安城里面那些从波斯来的东正教教徒。
石无恙揉了揉眉心:“是啊,景寺出了命案,不良人已经抓到凶手了,可是凶手之前认罪了,现在又要翻供,细看这供词,也是疑点重重。”
宋观南点了点头,却是继续翻看着自己手里面的案卷。
门外走来了一个侍从模样的人,附在石无恙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石无恙看向宋观南:“瞧瞧,帝师好不容易来我这里一次,还带着尾巴给我做礼?”
听见石无恙这抱怨的语气,宋观南笑了笑:“这算是什么事情?莫说是尾巴,就是我后面跟着圣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宋观南毫不在意的语气倒是让石无恙有些意外:“怎么,现在连圣人都不怕了?”
“如果圣人后面是宁家,我可能还要怕一些,毕竟宁家有钱有人有军队,可要只是圣人,我为什么还要怕?”
当着石无恙的面,宋观南毫不避讳的说起这些。
她这样坦然的态度倒是让石无恙有些意外:“帝师果然洒脱,这要是放其他人身上,话都不敢说一句。”
宋观南哼笑一声,继续看着手里面的案卷。
石无恙见她看的目不转睛:“感兴趣?”
“的确蹊跷,你看这里,据我所知,景教的教徒,从来不会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的自由交给神。”
宋观南还记得自己在支教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基督徒,也对这些有过一定的了解。
自打到了长安之后,因为住持的原因,她也时常和住持讨论起这些,自然明白景教教徒在意什么。
听见宋观南的话,石无恙眉头舒展了几分:“也就是说,这人可能不是景僧,而是其他教徒?”
宋观南嗯了一声:“大胆一点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波斯商人,假装景僧来逃避律法。”
石无恙点了点头:“我之前也有这样的猜想,现在看来,倒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杀人,而不是什么神学案情。”
说着,石无恙记下了什么。
“赵叔呢?”
“赵评事今天在看案卷,你刚刚看的就是你赵叔整理出来的。”
石无恙没有抬头。
宋观南嗯了一声:“我就不去看他了,时间紧,我还要去趟东市。”
石无恙怔了一下:“带着尾巴去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