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仲询对宋观南奏折的封锁是轰轰烈烈的。
为了配合国子监和大理寺的动作,宋观南接二连三的上书了许多奏折,用意就是让宁仲询知道自己很着急。
而奏折的开头,也从“臣恭请”逐渐变成了“臣恳请”,最后慢慢演变成了“臣叩请”。
随着惊蛰的第一声雷响,宁仲询满意的笑出声来。
他清楚的知道宋观南的焦急,却把这些奏折按在手里面,像是玩物一样把玩。
宁仲询看着自己面前堆积的奏折,不由得开始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宋观南的场景。
与其说见到,倒不如说宋观南的名字一直被他知道。
而一直念叨宋观南这个名字的人,是宁家三代人唯一的女孩,宁见岳。
宁仲询知道宁见岳的好友是淮安侯侯府嫡女吴秋悯,也默许了两人成为闺中密友。
而一切都是从淮安侯为他的女儿请了一个夫子开始。
这个夫子,就是宋观南。
宁仲询不知道该不该说是淮安侯把宋观南带到了权力的漩涡中来。
可宁仲询不敢让宋观南发出声响,闹出动静。
毕竟他自己的孙女自己清楚,宁见岳想来是个桀骜的性子,能够让宁见岳这样推崇的,还执着地要拜师的人,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可即使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宁仲询见到宋观南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轻敌了。
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世过于凉薄,也许是因为她的经历过于悲惨。
宁仲询总觉得,宋观南这样的蝼蚁,并不配和自己出现在同一个擂台上。
哪怕,自己曾经和宋观南配合着,扳倒了前朝那一座名叫贺聿龄的大山。
宁仲询对宋观南是没有多少信任的,也正因如此,看着自己脚边逐渐堆积起来的,来自宋观南的奏折,他心情很好。
蝼蚁而已,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和季昇的默许,她宋观南怎么可能斗得过贺聿龄?
连贺聿龄都能轻松拿捏的女子,自己又凭什么会在她的手里落下风?
宁仲询不屑地扫了一眼宋观南亲笔写的那些奏折。
他甚至能够清清楚楚地想象出来宋观南写这些奏折时候的场景。
她很烦躁,不知道自己的奏折为什么久久没有回来,只能一封又一封地写着奏折。
想到这里,宁仲询只觉得心情大好。
他喊来了跟着自己多年的副将:“什么时候早朝?”
“后天就是了。”
副将低眉顺眼地答道。
宁仲询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让副将离开了。
随后,他一个人在书房里面,走来走去好不惬意。
即使季骁明这个帝王还在长安,可此时此刻的宁仲询,显然已经看到了自己大权在握,坐上龙椅的模样了。
早朝,也是宋观南和宁仲询刚开始共同辅政的第一个早朝。
宋观南从红烛的妆奁里面抹了两指烟青黛,搓了搓布在自己的眼眶,均匀地用手晕开。
一瞬间,她就好像操劳了大半月没有得到休息的模样,再加上宋观南刻意耷拉着眼皮,佝偻着身躯,看上去胡分外的憔悴。
宋观南刚刚站到龙椅的旁边,就吸引了一大批官员的视线。
毕竟无论什么时候,面对着怎么样严峻的局势,宋观南总是一副百折不挠的样子。
可这一次宋观南竟然这样的憔悴,倒是让人不禁想要关心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