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权势的敏感上面,宋观南甩了宁仲询不知道多远。
当宁仲询刚从季骁明离京的喜悦中反应过来,宋观南那边就已经批了不知道多少的奏疏。
宁仲询看着宋观南批下的那些奏疏,为时已晚。
国子监里面专门为了大理寺的评事开了一门学科,那就是律法。
这一科是和其他科不一样的制度,在书院里面要一次又一次地考量人品,而后优者考律法,一旦考出来,就可以直接进到大理寺做事。
以往的科举,考出来了之后,大多都是去到翰林院和下到地方。
而现在这样做,明显是给科举的学生多了一条选择的路子。
宋观南这样做,其实也在为了以后律法的改革做准备。
毕竟历史上的改革,总是要流血,要么是百姓流血,要么是提出变革的人流血。
她不希望百姓受苦,也不愿意就这样白白地牺牲自己。
宋观南只能一步一步地来。
不仅仅是在国子监。
城南最负盛名的桃庐书院里面,也开了一科农学。
这一科和国子监里面的律法不太一样,这一科农学只要开了蒙,中了童生,都能够入学。
里面教授的不仅仅是种田,还有其他的农副产品。
似乎是为了给桃庐书院造势似的,宋观南直接洋洋洒洒地编纂了一本书,里面是当年自己支教时候积攒下来的经验,是一些本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农业知识。
宋观南很清楚自己培养农学的学生是为了让他们下到各州去关心土豆和红薯的事情。
于是她还利用帝师的身份,让各州都可以选送学生来桃庐书院。
帝师的名头不小,一时间虽然不如国子监那边律法来得让人惊讶,可农学这种学科,到底还是人多,一时间轰轰烈烈的,让不少的学子都要去桃庐书院看看热闹。
毕竟国子监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桃庐书院的门槛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低的。
一时间,桃庐书院的门槛几乎要被这些前来看热闹的书生和百姓踏烂了。
宋观南站在桃庐书院的角落,静静地看着书院里面难得一见的热闹。
自从季骁明打算御驾亲征之后,她难得有这样逍遥自在的时候。
她看着那些面生的面孔,忽然间有些恍惚。
上一次站在书院里面看着书院里面的学生是什么时候来着?
宋观南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就在她深呼吸的时候,耳边响起来了一阵脚步声。
宋观南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虽然这人穿得很是“朴素”,可宋观南一眼就看出了他到底是谁。
宋观南轻笑一声:“来书院看自己女儿,还需要打扮得这样……低调吗?”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淮安侯身上的书生装扮,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听见宋观南这话,淮安侯也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学子服:“活到老学到老,何况这样穿,书院的门房认不出来。”
说话间,淮安侯已经笑眯眯地看向了吴秋悯所在的方向。
宋观南看着站在人群前面面色红润慷慨陈词的吴秋悯,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淮安侯:“我把小姐带成这样,淮安侯会不会记恨我?”
淮安侯轻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做爷娘的都希望孩子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得好,现在她很开心,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