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在罐头厂一个月,厂里的工人们肉眼可见,气色都好了不少。
赵刚三母子,却累的跟什么似的。
甭说想抠点油水,连点铁锈都没刮下来。
这还不算,他们还贴了老本讨钱买菜,给工人没改善伙食。
眼见着钱包瘪了,人也瘦了。
不用孙冬枝开口,钱凤梅就先不乐意了。
一大早的,就冲进车间,把赵刚薅到食堂后门。
“不是,刚子。
我在罐头厂干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拿三十的工资。
这个月光被林苒查漏补缺加上罚款,还得倒贴二十进去。
照这么下去,我们家底都得掏空了。”
孙冬枝揉了把酸疼的腰,也叹了口气。
“是啊!刚子,妈这儿光菜钱就贴进去八十。
这个月统共到手工资都才二十八块九,我这贴得太多了。
而且,人还累。
要不,你跟林苒说,让她给食堂找两个帮手?”
以前她在食堂做饭,都是糊弄。
张毅不常在厂里吃饭,她就做点工人吃的菜。
水煮什么的,也不费事。
可林苒来这一个月,每天换着花样让她给工人做菜。
煎炒煮闷炖,那每天都得来。
才一个月,她这老胳膊老腿,就差点散架。
现在挣不着钱,她也不能让自己吃亏不是?
让林苒多请两个人,帮她干点活,她也乐得轻省点。
赵刚看着自家妈和媳妇,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
“别提你们了,我也不好受。
这一个月,被林苒按在生产车间,都没个歇口气的功夫。
你们想休息?我还想呢!”
以前生产车间的工作,他只要交代一声就行。
至于工人干得是好是坏,他一点都不关心。
可林苒来了之后,生产车间的效率卫生什么的,都要抓上去。
不达标的,就得罚款。
别说他媳妇和他妈了,他这个月的工资都被扣光了。
本想借着这扣工资的事儿,带动工人闹一闹。
谁知林苒把扣的工资都拿出来,当做奖金,奖给了那些优秀工人。
这样一来,工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
觉得只要好好干,总有一天也能拿到那奖金。
他提出要闹的话头,都没人搭理他。
甚至还有人去林苒跟前告状,闹得他里外不是人。
眼见着一家子都在贴钱上班,他都快气死了。
明里暗里催着林苒做新罐头,可每次都被林苒岔开话头。
要不就是安排他去检查车间卫生,要不就是让他去生产线查漏补缺。
总归,就是没让他闲下来过。
“行了,都忍着点。
等我想办法,让林苒做出新罐头再说……’”
钱凤梅本来还指望赵刚帮忙出口气,却没想到赵刚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就把这事揭过去了。
她自打嫁给赵刚后,就没过过这样的窝囊日子。
当初在张毅手底下干事,张毅都得捧着哄着。
现在到了林苒跟前,被当成驴一样使唤,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不管,你要不跟林苒说,让她对我客气点。
要不,我就不干了……”
钱凤梅嚷得很大声,本以为外头没人。
就是发泄一下,让赵刚帮她出个头。
没想到,赵刚还没说话,林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是,钱凤梅同志,你不干了?”
林苒慢腾腾从外头走进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