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主都没有说玩输了时喊帝后撑腰,别人又凭什么啊?
——当然,有关于五公主不是生下来就深明大义,遇事不想让文帝给她撑腰,实在是之前几次喊爹的结果,都是被她太子哥哥一天拿着戒尺训三遍训的心力交瘁……所以后来就懒得闹了这点,便无需赘言了。
反正现在京中上层贵女圈里自有原则:谁在外面攀比、吵闹略逊一筹,也都不会回家告家长的!同辈事同辈了,扯上长辈算什么?
都是天潢贵胄,世家王孙,玉叶金枝,十年风水轮流转,谁能压得住谁啊?
“果真是家族落魄之人,在边多年,风骨全无了。”王姈以扇掩唇,不屑地道:“若非父亲与尊夫从前有些渊源……哪怕今日善见公子要来程府,我也是不会来的……”
“……程夫人,嫋嫋师从苍清学堂,日常一应行事、规矩都是储妃亲授……今日堂上储妃尚在,若我等行事无礼,也自有储妃教导……”
“而你……”
王姈略顿了顿,又想起方才萧元漪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训了嫋嫋一顿的严厉模样。分毫不让道:“今日我与嫋嫋不过谈到兴处,遇事争论几句……你便这样急不可耐的过来说嫋嫋有失待客之道,心里可曾有过储妃分毫?”
嫋嫋是从小养在东宫的孩子。而她和皇后有着抹不去的亲缘关系。所谓亲戚,就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在王姈大小姐朴素的敌友观里,嫋嫋是个讨厌鬼。但再讨厌也属于自家阵营,不是外人——主要是太子妃从不拿她当外人。连带着皇后也一向喜欢她。
而萧元漪……
既然当年能狠心把亲生女儿丢弃在家中不管不问当年,而今,又何必越过储妃,再来充当这家长呢?
萧元漪闻言脸色一阵青白。
只是上首巧慧如水清澈的目光已经投来。
她才勉强忍下心绪。
精致无瑕的容颜,重新露出端庄完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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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想出去玩。”
巧慧的目光被这处吸引而来时,萧元漪当要请罪。自责冲撞储妃凤驾……嫋嫋却是满不在乎的直直腻向了储妃膝头。仰首娇语。
“去罢。”巧慧微微颔首。也知道嫋嫋看似活泼烂漫,其实骨子里很有一些清冷意味。这种交际喧闹的地方,是为她所不喜。
“昭昭,你要和嫋嫋一起去么?”
“不要。”何昭君说,“我要看善见公子和王玲他们……”
“那你看吧,”嫋嫋道:“回头看完了好告诉我,袁善见他可有拜倒在王玲裙下。”
何昭君:“嗯嗯嗯嗯……”
她冲小姐妹招了招手,示意她放心。
嫋嫋便放心的去了后花园。
一处僻静的角落里,松柏环绕间,是一架半新不旧的木制秋千:那是嫋嫋的兄弟们,用程家搬迁时弃之不用的旧家具为材料,给她打造出的礼物。
穿着浅蓝色曲裾的女娘坐在秋千上晃荡。
与衣同色的绣鞋不时点地,随风借力……悠悠然哉,自得其乐。
“女公子。”
忽而,一道醇若美酒、极富韵律的磁性嗓音响在耳畔,嫋嫋循声抬头,便见不知何时也离席来此的袁善见道:“别来无恙……”
公子如玉,浮云亦喜。
空中恰有日光垂落,冬阳熹微,映散在满院松柏上亦不刺目,只是为那沁人苍翠妆点上一层耀眼华盖。
而那庭间玉立的执扇身影,风姿挺立,一身清华,气度斐然,却犹胜松柏。
“善见公子……”
都城第一公子,名不虚传啊!
比起容貌同样出色的那位十一郎来,想起凌不疑每次来东宫都对太子妃缺乏敬重的疏冷淡漠,嫋嫋想:果然,还是袁慎这种八面玲珑的温润公子更适合招婿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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