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沆水岸边,有大片大片的蓝芯草、山桃花……开的灿烂。
往年这时,
沆城之中,会有不少青年男女,成群结队往城外游玩。采青踏风,骑马狩猎……
可是今年……
今年青丘公子涂山璟莅临沆城休养身体。
传闻此子琴棋书画靡不妙绝,曾有女子习舞十载只盼见他一面,有名士不远万里只为一局珍珑,有人不惜万金只求一幅画……
少年才高,名声远扬。
从前他不是在青丘祖地,就是出入王宫世家中,踪迹难寻便也罢了。那些消息,沆城民众听个热闹,也没谁觉得和自己有关……
但而今,涂山璟就在沆城。
还不在城主府里——官方说法是他伤势严重不宜挪动,实际情况是,防风意映原本不放心让他入城主府。后来青丘的人来了,干脆买下了医馆旁边一排房屋……也不需要住别人家。
防守(明面上)比起涂山璟从前出行可是要简薄多了……
这就让沆城民众们感觉,自己不趁机会见一见青丘公子究竟何等风采,都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这次机会。
涂山璟:“……”
防风意映:“……”
虽然防风小姐日常出门都是习惯性的不走正门——骑着小雪高来高去。但无意中望见一回旁边大街上游人如织的盛况。还是颇为惊叹。
………………
更加好奇,“是不是真有人为你习舞十年啊?后来她见到你了吗?”
正被静夜搀扶着,在医馆后院里来回走动的青丘公子涂山璟:“……你不是说今天要带小雪出去散心?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不重要。”
今天的防风意映穿着绯红色绣蔷薇花的襦裙,走动之时,裙随步动,翩然如花。
眉目婉转,秀美如画。
她说,“重要的是,那个女子后来见到你了吗?”
涂山璟:危!大危!
“你是想我见了她,还是不想?”他理智的决定先试探一下未婚妻的情绪。
防风意映:“……怎么?你还没来得及见她么?”
“那倒不是。”涂山璟望着防风意映,想了想后,还是诚实道:“……见过了。”
防风意映:“她舞的好看吗?”
“尚可。”涂山璟谨慎的道:“她习的是飞仙舞,折腰甩袖间,姿态可称清灵优美,即便最后脚下不稳,失足跌倒了,总体也是瑕不掩瑜。”
防风意映:“你记得挺清楚啊……”
失足跌倒?是早有预谋,故意投怀送抱吧?就是不知道、最后抱到了没。
红裙少女想到这里,笑容戏谑,眸光流转间,清冷睥睨,天然一段风流蕴在眉梢。
涂山璟:“从小记性就好……”他加快步伐,上前几步,握住防风意映手腕,小心询问,“你生气了?”
“少主……”静夜见状,识趣的顿下脚步,没有跟随。
防风意映就随手扶了涂山璟一把,无所谓道:“你又不是婚内出轨,我有什么好气的?”
“喔,对了。”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对涂山璟道:“我不与人共夫,所以你婚后最好检点自律些,如果有了真爱,可以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要是私下出轨被我发现,我就杀了你。”
“妾室、通房丫鬟、包括青楼女子……”
“都属于出轨范畴。”
暗处,幽的气息略有浮动。
涂山璟却是笑了,笑容舒朗,若霁月光风,他道:“意映,涂山璟此生绝不负你。”
“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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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
每日在涂山璟房中来去的暗卫,于不知不觉中多了许多。
防风意映知道,那不是他有危险,而是他往外接收、传达的消息变多了。
其实,又何止是他呢?
防风氏最近给她发来的传书也是没有一日停过……由此,防风意映知道,这边涂山璟人还在沆城休养,那边青丘,涂山氏老夫人并长老会已经选好了涂山璟继任涂山氏族长的日子。
就在明年秋末……
而按涂山氏的意思,涂山璟的身体养到今年年尾,是必能痊愈的。他们希望防风意映能在明年春夏之交嫁入青丘。
据说,五月初一,便是个难得的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