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太进村时,没把村民们放在眼里。
喊话的婆子张狂霸道,张口闭口来拿逃走的奴婢子。
这话可激怒了村民们了,秀姨的女儿回来的事儿,郑元上门喊人帮忙的时候已经一五一十都说了,本来女娃娃签的活契,只是上门做工,王太太压着人做了通房,连个良妾的名头都没给,又险险闹出个一尸三命,现在喊着捉拿逃婢?
看着阿朱丫头长大的叔叔伯伯婶婶嫂嫂们绝不容忍!
拿扫把的,扛锄头的,抄菜刀的,成群结队,往村口赶了过来。
这才发生了聚众斗殴的一幕。
所以啊,做人不能嘴欠。
阿英擦了擦眼角的口水,冷冷看着王太太:“你儿是秀才又如何?天理昭昭国法迢迢,哪条国法家规给你权利,叫你逼良家子为奴?捉拿逃婢?卖身契呢?你倒是把卖身契拿出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目光扫过气短的王太太,阿英注意到王太太不远处有个身穿锦衣目光悠远的青年,正看热闹似的看着这一幕。
顿时愣了愣。
那人,应该是王家的男眷。
但离王太太这样远,又事不关己的样子……
阿英转了转眸子,高声道:“你个妇道人家打伤了我舅舅,又擅自逼良为奴,更犯下上门抢人的恶行,你们王家的爷们是死绝了吗?竟然叫个妇人胡作非为?”
王太太是背着王老爷来的。
她脸色骤变,骂阿英:“好个伶牙俐齿搬弄口舌的丫头,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你若今日不放人,我便去衙门告……”
“太太。”
那男人听见阿英说王家男人死绝时,已然变了脸色,走到王太太身边拱了拱手:“这事儿还是我来处理吧。”
王太太冷冷盯着他,目光阴冷:“你怕什么?”
男人苦笑道:“您怕是不清楚,这郑家村的里正,与县太爷家的老太太是远房表亲,听说就是走了老太太的关系,才当了里正。”
当然是一表三千里的关系。
只是比起王家,这关系算亲近了。
郑阿公塞了不少银子给县太爷,县太爷老子娘过大寿,还是郑舅舅跑了几天几夜回到故土,带回来一兜子故乡的桃李俸给老太太做寿礼,惹得出嫁后颠沛流离再无回去的老太太潸然泪下,动情至极。
王太太嘴唇煽动,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本该她儿子过来的。
那男人三言两语说服了王太太,转身朝阿英拱手行礼:“姑娘,在下王梁兆,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是王家人?”
“在下王家子。”
“你可做得了主?”
“当然。”
对方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阿英挑眉,看着这人,淡淡笑了笑:“是个明白人,请吧。”
王梁兆惊讶的发现,村民们竟然让开了道路,让他过去。
这种号召力着实让人心惊。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