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在床上躺了三天，陆迟归在病房里安了小床，就陪着江宁，白天宋思歌偶尔会来看看江宁，每个人都熟悉这个生活。陆迟归甚至在想要是江宁不醒过来，他也能永远这么陪着她。

罗琦来的时候，陆迟归正在给江宁擦脸，他拿着帕子轻轻地给江宁擦拭着皮肤。

罗琦站在一旁静静等着陆迟归做完这些。

陆迟归给江宁整理好面容才对罗琦开口：“怎么了？”

罗琦神色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陆迟归一个眼神扫过去，罗琦终究是太年轻，眼神招架不住，立马低下头。

陆迟归把罗琦拽到病房外，脸色严肃起来，“平安有下落了？”

罗琦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陆迟归的脸色大变，他试探道：“是不好的事？”

罗琦这才抬头看他，重重点头。

陆迟归下意识去摸身上的口袋，掏出一盒烟，手指颤抖着点上烟，因为紧张，手哆哆嗦嗦好几次才点上，他像是得到慰藉一般，猛吸一大口烟，直到情绪冷静下来，他才抬下巴，示意罗琦说下去。

罗琦想了想，还是从头说起，他看出陆迟归的紧张，想给他一些时间缓冲。

“警察这两天查了所有在那条道上走过的车，一一排查......”

“说重点。”陆迟归冷冷打断他。

罗琦顿了顿，说：“最后在郊区发现平安。”

听到郊区两个字，陆迟归心里一咯噔，烟燃尽，陆迟归被火焰烫得一激灵，手一松，烟头落地。

“发现时平安的尸体已经硬了。”陆迟归只觉得罗琦说的这句话格外的梦幻，他听得不真切。

周边的时间像是静止一般，陆迟归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罗琦也识相地闭嘴。

他没说出平安被性侵，生前一定是受了很大的折磨才去世的。

他不敢说。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内传出声响，陆迟归像是被惊醒一般，往房间里冲，手指靠近门把手的时候转身对罗琦嘱咐，“别对她说这一切。”

罗琦点头。

江宁终于醒了，陆迟归俯在她的病房前。

“平安呢？”

陆迟归不敢看江宁的眼睛，他盯着她的嘴巴，“还没找到。”

江宁在床上低声哭泣，她举起自己的拳头狠狠捶着床。

陆迟归双手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他对着陷入崩溃的江宁说道：“我们会找到的，会找到的。”

这安慰多多少少带着心虚，说到后面声音远远小于江宁的哭声。

江宁在床上不停地挣扎扭动，她想要下床，她要找平安，她一定要找回平安。

最后医生进来给江宁打了一针镇定剂，江宁这才平静下来，入睡前嘴里还呢喃着平安。

陆迟归看着重新平静的江宁，他不敢想象江宁要是知道平安死了会怎么样。

他叫来宋思歌，就马不停蹄地和罗琦去警局认领平安的尸体。

平时平安上蹿下跳的时候，陆迟归还没有觉得平安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现在平安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路吃个才发现这孩子还没有他的上半身高，小小的一个就那么安静地躺在床上，小脸苍白。

平安是个很活泼的孩子，见了人都会亲切地给别人打招呼，陆迟归有些不敢靠近，虽然只相处了几天，可这几天他也是把平安当做自己的孩子。

警察让他上前看看是不是这个人，陆迟归才挪动脚步，每一步，他走的走很沉重。

他停在尸体床一步以外，只要他伸出手他就能碰到平安的笑脸。

这张脸，永远都不会再笑了。

陆迟归觉得脚有些软，跌坐在地上，罗琦来不及伸手，倒是一旁的警察帮忙将陆迟归扶起。

“你没事吧？”警察关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