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最喜欢天资聪颖的徒弟,而她却毫无慧根,师父也不嫌弃,告诉她只要过得开心就行。
无论发生什么,即便全世界都厌恶她的存在,师父也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的人,师父将她当做女儿养育,她亦将师父当做父亲来敬重。
即便她突然消失,三师伯仍旧按照原计划南下,可师父没有三师伯那般的大心,他会胡思乱想,会日夜担忧,会茶饭不思,师父爱护弟子之心,天地皆知,日月可鉴。
也正是因为玄真子当爹又当娘,才叫他如今这般沧桑。
他说:“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的师兄出了不少幺蛾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为师心烦,实在不想看见他。”
萧玉突然想到茶肆老板娘的话,便问道:“师父说的可是谷师兄?”
玄真子惊讶:“你怎知道?”
她如实说道:“徒儿来时,在山下歇脚,听茶肆的老板娘说起,谷师兄成婚了,就是不知道新娘子究竟是谁。”
说来这事也奇怪,江宁这个小地方,平日里有什么大事件,很快就传开了,不过是谷家娶媳妇而已,竟将新娘子的名讳传得乱七八糟。
“说起这事......嗨。”
玄真子皱纹都添了几条,她忙走到身后为师父捏肩按摩,听着玄真子说出烦心事,三师伯不在,师父的烦恼心事无人可说,在心里憋久了难免积郁成疾。
“你谷师兄老大不小了,家中人也催得紧,是该成个家了,家里人轮番劝了多次,他总算是答应了,还请为师去做那劳什子主婚人,早知是那样的结果,为师死活都不会答应,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玄真子越说越激动,她听得断断续续,但总算将整个事情的脉络厘清。
话说谷酉阳答应家里成亲,可娶谁由他决定,一家子达成一致后,谷酉阳便整日在街上闲逛,说是寻找成亲对象,实则是寻找合作对象,很快便有人找上门来,就是茶肆老板娘口中的中街小斧头家的闺女——项连娣。
二人约定,项连娣与他假成婚,婚后二人不同房,他可自由离开家,有事她一力担着,若他有心爱的女子,便可随时给她一封休书,二人好聚好散,这是项连娣给谷酉阳的承诺。
而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谷酉阳将自己的胞弟项天宝带上青龙山,拜玄真子为师。
谷酉阳背着玄真子应下此事,回家去告知父母他看上了项连娣,谷家便高高兴兴去项家下聘,一想到自己那不成器儿子竟也能成为玄真子的徒弟,小斧头自然是欢喜极了,于是,两家一拍即合,赶鸭子上架似地准备起了婚礼。
大婚那天,玄真子下山去做主婚人,彼时的他还在笑呵呵地与两家父母道贺,并不知小斧头身边那位吊儿郎当的儿子一口一个师父是有深意的,他当以为是跟着谷酉阳这个姐夫喊的,便也就顺口应了。
“本来婚礼进行得好好的,为师心生感动,想着这小子终于长大了,待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喜酒,可谁能想到,后面竟发生那么多意外,为师还是错付了.......”
拜堂的时候,孟家人突然闯了进来,当着众宾客的面指责谷酉阳背信弃义,玄真子看着大着肚子的孟家女儿走到谷酉阳父母面前,掏出一封书信,上面乃是谷酉阳的字迹。
信上的内容大抵是谷酉阳答应娶孟娇为妻等等,面对父母的质问,谷酉阳没有否认,并且当众宣布与项家解除婚约,要同孟家女举行拜堂仪式。
宾客们瞠目结舌,尤其是项家,自然是闹翻了天,谷酉阳不管不顾,硬是拉着孟娇跪到了祖宗牌位前,二人旁若无人地拜了天地。
更令人傻眼的是,真正的新娘子项连娣本该与项家一道同仇敌忾,可她却另辟蹊径,冲到谷酉阳与孟娇身边,说是要三人一起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