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洪连忙道:“岂敢岂敢,殿下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已是给我楚家莫大的面子。”
说话间,旁边施施然走来一人,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殿下运气好,正好赶上了开席。”
见来人,楚洪拱手一揖:“参见小侯爷。”
赵无陵微微颔首:“楚大人客气了,今日是楚将军的大喜之日,本侯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楚洪当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借小侯爷吉言,殿下,小侯爷,快请入座。”
“听闻孙贵妃前脚到了,本宫理应前去恭贺一番。”李英玉看向赵无陵,点头道:“时安,你且先落座,不必等本宫。”
“是,殿下慢走。”
“那......殿下,请随老夫前来。”
“有劳。”
李英玉与楚洪前去拜见孙贵妃,赵无陵则无事一身轻,众人纷纷相邀入座,最喧闹的还属朱商,全场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赵无陵也是个慵懒的,就近坐在朱商旁边,席上都是朝堂上的年轻臣子,无一不对赵小侯爷恭恭敬敬,不止因为他是太子的心腹,更因为他过人的能力。
时刻注意礼仪的覃怀信好生钦佩朱商:“朱兄,你这番行径,我此生怕是做不出。”
朱商侧身过来,贼兮兮地笑道:“我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赵无陵与在座的都寒暄了两句,轮到覃怀信这里时,突然关心起:“本侯没记错的话,覃府也快要办喜事了吧,覃小姐与探花郎,才子佳人,真真是一对璧人。”
外界都知,探花郎先与徐二小姐有情,而徐二小姐,是赵小侯爷同父异母的亲妹子,如今他突然提起这茬,也不知是何用意。
在座的人都不敢出声,装聋作哑看热闹。
覃怀信硬着头皮回道:“正是,下下月,到时,还请小侯爷赏光。”
“自然要去讨杯喜酒喝的。”赵无陵噙着笑。
知晓覃怀信心思重喜胡思乱想,朱商突然站起来,拿着酒壶给赵无陵倒酒,岔开了话题:“今日是楚将军的大喜之日,咱们啊,先喝他的喜酒,哈哈,先喝他的喜酒,小侯爷,请。”
“好。”
赵无陵举杯敬诸位,席上再度恢复热闹。
一片喜色中,有一两桌的客人尤为显眼,一群世家公子凑在一起,场面格外热闹,新郎官还未来敬酒,不少人已经喝醉。
“不服,再来!”
闻言,另一人拍桌而起:“谁怕谁,来啊。”
二人撸起袖子,单脚踩在凳子上开始划拳,哪里像是士族大家里出来的世家子弟,更像是不拘一格的市井小民。
其他人纷纷起哄,哪一方若是输了,便要连罚三杯。
这般的喝法,怎能不醉?
朱商无意间瞥了一眼,心叫不好,便撞了撞正与他人讲话的覃怀信,覃怀信不胜酒力,三杯下肚已是面色臊红。
“朱兄,怎么了?”
朱商悄咪咪地指了指他后方:“你瞅瞅,可是你兄弟覃风?”
覃怀信扭头望去,不是覃风还能是谁!
这个家伙,到了哪里都欢乐得紧,一点也不讲究礼仪,他欲用眼神示意覃风安分些,覃风压根没注意到他,这回是覃风赢了,便双手拿着杯子往对方嘴里灌。
隔了个座位,含笑的褐眸稍稍睨了一眼,继而面露惊诧:“哟,这不是覃二公子吗......”
倏地,覃怀信起身,也不知是饮酒上脸,亦或是感到臊得慌,脸上红得能滴出血,他拱手道:“舍弟不堪,让小侯爷见笑了,诸位,我先失陪片刻。”
言罢,便“气汹汹”地往覃风那桌走去。
赵无陵摇了摇头,垂首望着杯中酒,嘴角噙着一抹笑。
这厢,正大杀四方的覃风还不知道,赵小侯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他送上了“断头台”,断头台美名其曰——覃怀信的嘴。
覃风是被揪着耳朵落魄离席。
两兄弟皆是红脸,面面相觑,一个忍俊不禁,一个羞恼万分。
覃怀信是个凶不起来的性子,最多也就是往覃风身上捶上两拳,还都是没有痛觉的那种。
“酒就这么好喝吗?日日这般喝法,你是不要命了是吧,还有,这不是大街上,也不是咱们覃府,今日可是楚将军的大喜之日,那么多的宾客都在,你们这是作甚?!”
“多沉闷啊,总要有人替他闹上一闹。”
“你说什么?”
“啊......”
大梦初醒一般,覃风扶额摇头,吞了一口气说:“我是说,你们这般坐着多沉闷无趣,大喜之日,就是要热闹才有意思。”
“胡言乱语!”
覃怀信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育起他来,从小规矩讲到大道理,恨不能将戒子书翻来覆去地塞进他耳朵里,他垂丧着个脑袋,眼睛盯着脚尖怔怔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覃怀信总算是累了,便松了口,却是不让他再回那吵闹万分的席上去。
“你可还记得赵小侯爷?”
覃风点头:“记得,一品行见过。”
看来还没完全醉,覃怀信就放心了,叮嘱道:“方才他将你认出来了,你这就随我前去入席,谨记,到了小侯爷跟前,你切莫要再胡乱来,覃家颜面所剩无几,你省着点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