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穆青青不知怎么翻到了桥外围。
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扒着大理石桥边,胳膊因用力过度颤抖着,整个身子已经悬空随时都会坠入漆黑不见底的池塘。
这池塘里种满了荷花,根茎盘根错节底部布满淤泥,
如果掉下去很容易深陷进淤泥里溺水。
“青青,别动抓紧我,快。”
丛榕反应过来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查看同时大声喊人。
这会宴会中央传来主持人的致辞声不大不小,
却刚好遮盖住了她们的呼救声。
因人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声音稍大便会泄气,她们无力的声音被悉数吞没。
一分钟后,仍旧没有喊来半个人影。
“丛榕姐……你……”
看到丛榕毫不犹豫地翻过扶手要来拉她,穆青青眼中聚满了泪水。
她刚刚才骂过她。
可这会儿,她却愿意冒着掉进池塘的风险来救自己。
“青青抓紧了,先别说话,很快就有人来了,坚持住。”
丛榕探着半个身子,一只手抓着扶手另一只手抓住了穆青青的胳膊,将她用力往上提。
好在穆青青比她娇小,人也不重,
在她的助力下,人的上半身已经重新爬回到桥面上。
见她暂时脱离危险,丛榕松了一口气打算翻回到桥上。
没想到的是,
她因为拉穆青青四肢用力过度,在翻过护栏时腿一瘫软,整个人掉进了池塘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桥中央,穆青青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嘶哑到破音。
“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救命!丛榕姐我去喊人,你坚持住。”
眼看声音被晚宴的音响声掩盖住,
她提着裙摆冲向桥下通往宴会场地的小路,
池水像刚化冰般冰冷刺骨,丛榕的身体从里到外瞬间凉透,连骨头都凉得生疼。
她已经略会水性,
可紧身晚礼服遇水后像保鲜膜似的将她的肢体死死缠住,冷得麻木的身体更加不听使唤,摆动不得。
丛榕只觉得水从四面八方涌入耳朵和鼻腔,水泥一般封住她的呼吸通道,也将氧气彻彻底底截在外面,
她感觉自己的命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挣扎中,她勉强薅住一棵荷花茎让自己的头露出水面,等着青青喊人回来。
这边,穆青青在黑暗中仓促低头奔跑,没有看到前方高大的男人便撞了上去。
“救……救命,霆……丛榕姐……”
树枝挡住了灯光,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穆青青以为他是季霆秋,便哆嗦着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嘴里喘息着说不出话,干脆用手比画着水塘的方向。
“丛榕?”
闻言,男人迈开大步快速跑向桥边。
黑亮的眸子扫视一眼后锁定桥下方一圈泛着白的水花。
隔着不远,穆青青只听到纵身一跃的扑通声,再返回到桥边时,丛榕已经被救躺在岸上。
“喂,救护车吗……”穆青青边哭边报警,
看着丛榕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水泡得发白,嘴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穆青青内疚地抱着她的身体哭的梨花带雨。
此刻,背对着她的季临渊则瘫坐在一旁,
沉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他的疲惫,抬起手指试探了一下,鼻息尚在,可以撑到救护车来。
荷叶作为救命稻草救了丛榕一命,
可要拖着一个人,从池塘中央穿过一片茂盛的荷花障碍物游到岸边,耗光了他的体力,
想休息一下,可总觉得耳朵很吵,
一秒后,季临渊意识到是穆青青的哭声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