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躲在客厅里哭了很久,快到午夜的时候,我妈的房间门忽然打开了。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我刚想躲,却见她眼里也含着泪。
“妈,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我抹了把脸,急忙忙迎了上去,我妈反射性地想要闪躲,我却不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讷讷道:“今天……是小醒儿的忌日。”
我恍然,内心隐隐有些自责,这阵子过得恍恍惚惚的,我居然忘了这么大的事。
时间可过得真快,一眨眼,苏醒走了已经两年了。
如果他还在,已经十八了,是个真正的大人了。
我沉默,我妈也没说话,在顾醒这件事上,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妈。
白发人送黑发人,永远都是这世上最沉重的痛。
除了时间,没有任何人和任何话语,能安抚这种疼痛。
而到最后,我能给我妈的,也就只是一个无声的拥抱而已。
那天晚上,我陪我妈在客厅坐到很晚才各自回房。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买了很多年货回来。
自从我搬到新住处以后,秦管家三天两头就过来,后来我索性特意给他留了个房,让他也住了下来。
老人家倒也没和我客套,就这么住了下来,有他陪着我妈,我也放心了不少。
后来存希回来,他也帮着我和我妈一起照顾存希,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我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杜景深也在,看他发梢还沾着雪,应该是也刚来不久。
看到我,他忽然有些拘谨地站了起来,我妈接上说:“绵绵,杜先生有事情找你呢。”
这些天来,我和杜景深之间也就关于夜逾白和顾衍的事还有来往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他找我到底什么事儿,于是,就把他叫到了书房。
存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见到我和杜景深单独进书房,非要跟着进来。
我不让,他还急了,带着哭腔说:“妈妈,我知道爸爸这些年对你不好,他是个混蛋!可是他真的真的很爱你,你不要不要他好不好?”
说着,他还十分警惕地看了杜景深一眼。
那小表情看起来委屈极了,红眼睛红鼻头,还偏忍着不哭,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我又好气又好笑,想起昨天他隔着一通根本就没有打通的电话,对慕九言说的那些话,又感觉有些心疼。
“想什么呢,杜叔叔是爸爸和妈妈的朋友,妈妈也没有不要爸爸。”
“真的?”
他还有些不太相信地在我和杜景深之间来回看了一圈,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
“真的。”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然,妈妈拉钩向你保证好不好?”
“好。”
小家伙在得到我的保证以后,终于不再坚持要留在厨房里,开开心心地出去了,只不过出门的时候,还是朝杜景深那边投去了非常不友善的一眼,像是在警告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