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逾白这个人有多口是心非,我是知道的。
可我没想到,他明明这么爱白芊芊,居然一辈子都没有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忽然间,看着半蹲在那块冰冷墓碑前的男人,我感觉心酸极了。
现在,他是不是很懊悔,一辈子都没有对他心爱的女人,表达过爱意呢?
她甚至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其实也一直记挂着她。
不知为何,我忽然无比想念慕九言。
自从过年收到的那份视频以后,我再也没有联系上过他。
在我去岛上救夜逾白和顾衍的那两个月里,我收不到通讯信号,可我回到海城后问过我妈和秦管家,确认了他在这两个月里也没有尝试联系过我。
一时间,在慕九言这件事上,我感觉被动极了。
好像除了等他主动,我再别无他法。
从墓地回去以后,我邀请夜逾白去家里吃饭,却被他无情拒绝,说是暂时没心情。
我也没强求他,任由他回了他在城西括苍山新购置的别墅——那片离白芊芊的墓地近,所以他特意在那儿买了房,准备定居下来。
我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存希也放了学。
一进门,小家伙就像脱缰的马儿一样,直往我怀里冲,手里头还拿着一副画。
“妈妈,今天老师让我们画‘我的爸爸妈妈’,你看,这就是我画的,是不是画的特别好?”
嗯,确实,很传神,尤其是慕九言身上的那股子骄傲金贵劲体现得淋漓尽致。
“宝贝真棒!”我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把画收了起来,“妈妈找个时间帮你裱起来,等你爸回来给他看。”
“好!”
小家伙高兴极了,欢呼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妈和秦管家。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慕九言离开已经整整十个月了。
起先我也焦虑过,也曾向秦管家逼问过,但到了现在,我反而有些习惯了。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梦到他,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温他送给我的那一首《绵绵》。
九月份,存希去了幼儿园,正式开始了他的校园生活。
家里有妈打理着,秦管家争着抢着要接送存希,我反倒成了最闲散的那一个。
九月中旬的时候,我很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米歇尔——当年我参加的那个服装设计大赛的主评委之一。
我本来以为她是个骗子,没打算理她,可她准确说出了我参赛时的设计名,以及我那个服装设计的点睛之笔。
而且她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专业术语,有些连我都有点忘了,如果是骗子,那她也是个敬业的骗子,所以我决定去见一见她。
我们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私人茶餐厅,我去的时候,店里没什么人,只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
看背影,很婀娜。
店里没有别人,我直奔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