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地盯着信使好半天,笑了一声:“顾家可真是够厉害的,连一个信使都懂这么多道理。”
信使就当这话是夸奖了:“咱们顾家一直都是家学渊源,林大人应该知道的。”
“好!好一个知道。”林县令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处置吧,本官是管不了了。”
林县令一甩手,进门了。
信使看了林县令的背影一眼,心里稍稍有点忌惮。
忌惮归忌惮,到底还是在顾少延面前露脸的心思占了上风,信使威风地看向旁边的小吏:“你们听见了吗?还不按照县令大人的意思去做。”
小吏有点不高兴。
只是转念想想就连林县令都屈服了,他一个小吏有什么资格说不,尽管不高兴,小吏最终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
于是,此事便彻底尘埃落定。
田小舅拿走了房契,拿走了齐家所剩不多的粮食和银钱。
饶是如此他还不满意,眼巴巴看着小吏:“您看看,要不把地契也一起给了小的?”
“你!”这么厚脸皮,就连见惯了种种奇葩的小吏都被气笑了,“你拿了这么多东西,居然还嫌不够?连人家安身立命的地都要拿走,我看你是不怀好意,存心想把他给难死!”
田小舅厚着脸皮:“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手有脚年纪轻轻,什么不能干,何必非要跟我一个老东西抢财产?”
小吏懒得理会他:“滚!大老爷没说的事情我一个也不办,长了眼就赶紧给我滚蛋。”
田小舅看实在没法,也只能悻悻地走了。
临走,他还不忘回头低骂一句:“连个品级都没有也跟我这么横,我呸!什么东西。”
田小舅气呼呼地走了。
信使虽然对这个结果没有十足满意,但到底也是个不错的结果,摇头晃脑也走了。
小吏叹了口气,看向齐三黑:“哎,可惜了!可惜沈娘子一番筹谋。”
齐三黑却摇摇头:“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手有脚,去哪儿赚钱不是赚钱?只是……唉。”
只是可惜了他这门亲戚。
齐三黑低着头,有点想哭。
小吏看着齐三黑的模样,也忍不住摇摇头,连连叹气。
这人,也当真是可怜了!
事情处理妥当,齐三黑便回了靠山村,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跟沈惊语说了此事的结果。
看他当天去当天回,沈惊语原本还有点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齐三黑苦笑一声,挠挠头:“哎,辜负沈娘子了。”
沈惊语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是……”
齐三黑低着头,吭哧吭哧说了好半晌。
他嘴笨,起初好半天沈惊语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到了后来好不容易才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