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巨富听见她哭,就会心软。
然而今天的沈巨富却冷着脸,一言不发。
苗氏还以为沈巨富没听见,加大了哭声。
沈巨富这回倒是真听见了,眼皮子一跳,低喝:“别哭了!哭得人心烦。”
“……”
苗氏一下子被吓住了,睁大了眼睛又惊又气地看着沈巨富。
沈巨富用力甩了甩袖子,脸色难看无比:“我倒要看看,她沈惊语到底有多少本事,胆敢如此嘲笑侮辱我!走,回家。”
沈巨富怒气冲冲下了郊外的小山。
苗氏跟在沈巨富旁边,裹过的小脚走路不稳,一路勉强跟着沈巨富下了山,哎哟哎哟哼唧个不停。
回到家里,苗氏脚上都走出了好几个血泡。
春儿一边给苗氏放裹脚布,一边忍着臭气道:“大小姐回来了,夫人,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那当然是得想个法子,让她早点死了!”苗氏恶狠狠眯起眼睛,“原以为把她配给个要流放的罪人就能平安无事,让她这辈子都回不了京城,却没想到那罪人居然……真不知道,小贱人到底走的是什么狗运!”
春儿也义愤填膺:“是啊夫人,那贱人当真是走了狗运的。”
苗氏阴沉冷笑:“没事儿,她走了运又能怎么样?这一切不过是凭运气得来的,她又能留下多少呢?”
凭着运气得来的,那不算本事;能留下凭着运气得到的东西,那才算本事!
春儿也跟着冷笑,笑容嗜血。
她娘薛嬷嬷是怎么死的,她还没忘。
她一定要让那个沈惊语,付出血的代价!
沈惊语从山上回来,一路回了家里。
贺宴城早已回来,看沈惊语这会儿才回家,皱了皱眉,问她:“去哪儿了?”
沈惊语撇撇嘴:“哦,没干什么,去山上扫扫墓。”
“只是扫墓而已?”贺宴城看沈惊语脸色不太好,问,“是不是遇见什么人了?”
沈惊语哦了一声,倒也不想隐瞒贺宴城:“是,遇见那个……遇见我爹和后娘了。”
贺宴城皱了皱眉。
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那天沈惊语睡到自己身边,背后肯定有鬼。
虽说贺宴城从小没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但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说过多少高门大户背后的阴私事情。
沈惊语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万一再被人算计了,那……
思忖许久,贺宴城严肃地告诉沈惊语:“小心些,往后离你爹娘,尤其是你那个后娘远点!你可明白。”
沈惊语耸耸肩:“我倒是明白啊。”
问题是她后娘明白不明白,还有,她这狗运明白不明白。
贺宴城看看沈惊语,便知道她欲言又止的部分到底是什么。
沉默许久,他叹了口气:“你说得倒是也有道理。”
沈惊语挠挠头:“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