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昨晚也喝了用你换来的米汤。”
女孩儿静静地看着他。
男孩自顾自地和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跑远,大喊了一声“出瘟了”,难民站得很远,远远地看她一眼,发现她身上都是烂骨脓疮,一个个全吓飞了,立马离开寻找另一片林子。
男孩趁着所有人都离开,又偷偷返回,将谈瓷拖着放进了一个河边隐秘的土坑。
他面黄肌瘦,满眼满脸都是泪,脸上红一块青一块,他慌张地一边哭一边说:“姐姐,他们说,基地实验品不会轻易死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想不到帮你的办法了,我将所有人支开,你如果真的可以自动恢复,我帮你拖延时间。刚才的粉末没有毒,你身上的那些脓疮都是假象……”
小男孩离开之前,冲着她狠狠磕了几个头。
人们被饿了太久,米在手里存不住,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撑死。
米在第一天到手,在第二天晚上吃完。
米吃完的那晚,难民们新的驻扎地被枪声塞满。
血流成河。
空气里,有硫磺味,有血腥味,有尘沙味,还有一股浓浓的米香味……
——在他们吃饱后,红狐立马带人血洗荒林,放火烧山,玩疯了。
……
“听把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谈瓷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愣怔地看了眼周围,半晌才想起来这是哪儿。
她朝铃声源头望去,摸到手机接通电话,揉了揉眉心,她说:“您好。”
“女士你好,我是公安局的民警,你知道你诈骗了银行两百万吗?如果不想要被逮捕送进监狱,请迅速给我们的公安局转两百万,我将帮你取消诉讼。”
谈瓷一条腿伸着,另一条腿松懒地支着,她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拿着手机。
听到手机里的人所说的话,她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可是我没钱怎么办。”
“给你两个小时去筹钱,只要借到两百万转到我们公安局就行,我一会儿把账号发你。”
谈瓷掀开被子下床:“算了吧,亲戚都被我借怕了,他们都不愿意帮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这就去杀了他们然后自杀。”
“唉唉唉唉——小姐你”
谈瓷挂断了电话,嗤笑一声。
穿好外套,她看了眼时间,还不错,至少睡了二十多分钟。
轻手轻脚地打开私人休息室的门,谈瓷看到不远处背朝着她靠在座椅上小憩的人。
男人坐在黑皮座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办公桌下,双手随意抱在胸前。
他五官优越,比例绝佳,眉如墨染,鬓似刀裁,仿佛匠人十年磨一剑的雕刻作品。
工匠的刻刀落在他额头,经过鼻尖,划过薄唇,最后落在下颌脖颈上,雕刻出一条弧度极佳流畅至极的线条,真鬼斧神工。
他似遇到了什么难题,即使闭着眼睛,眉头却也还轻轻皱着。
谈瓷深深地看了他几眼,回休息室拿了条毯子。
刚给他盖上,黎湛川就开口说话:“我想事情呢,没睡着。”
“哦。”谈瓷冷漠。
黎湛川睁开眼,目光透着笑意,他仰头问她:“就睡这么点时间?”
谈瓷挑了下眉:“被打骚扰电话的吵醒了,不想睡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黎湛川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就继续忙工作了。
谈瓷饶有兴趣地在他办公室里转悠,把东西都摸了个遍以后,她才问:“你这公司管得严吗?我能不能下楼去逛逛?”
“我让我助理张瑞带你去。”
“不用。”谈瓷摆了摆手,“我自己去就好。”
“那我让张瑞给你弄一张工牌,很多部门要工牌才能进,你拿着工牌再去玩。”
谈瓷朝黎湛川浅浅鞠了个躬,开玩笑说:“黎总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