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事情总是在朝着好的那方面发展,陛下若是有一天能离宫自由地生活,您最想去哪里呢?”
冯斌衡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苏城!我还没见过外祖父和外祖母呢。”
“是啊,陛下是在宫中长大,外祖父外祖母也一定很想见见您呢。”
冯斌衡知道冯嘉玉一直担心自己会舍不得皇位与权利,但其实他不过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其位谋其事。
但凡有一天他能不用面对这些公文奏折,他一定比谁都开心。
“阿姐,若是太后真的能做第二个武皇,若是真的能让我们离宫生活,我愿意帮她的,只要太后能信守承诺让我们安全离开这里。”
“只要陛下没有心结,我一定带陛下离开这里。”
冯嘉玉嫁给襄儒卿的初衷就是这个,这个心愿一直在她心里很重要的位置,只要冯斌衡不想做皇帝,她就会想方设法带他离开这里。
现在太后下定决心要做女皇,也是变相地在为她们解脱,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原本他们生活得如履薄冰是因为太后忌惮,现在双方心结已解,又是同舟共济的关系,心往一处,自然事半功倍了。
“陛下,明日我会写信回去叫人装扮成驸马的样子,您明日下旨召他入宫,我会在宫中小住几日,您再设宴多叫些人进宫,不能被小人发现了端倪。”
“好,这个交给我吧。”
第二日,冯嘉玉写了信一封送去东厂,叫姚岁明找个身量与襄儒卿相似的人,易了容坐马车入宫来。
又一封信给公主府,告诉冯慧思与何令新自己要在宫中小住几日,一切安好不必挂心,公主府主人不在自然会大门紧闭,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冯嘉玉进宫的第四天得了口谕,要她午后到寿成殿陪伴太后。
冯嘉玉去的时候瞧见了不少人,冯斌衡,冯嘉窈,冯慧思,刘三山都在。
“文阳,你怎么样了?”这几天冯慧思都十分担心冯嘉玉。
“我很好,别担心。”
看着冯嘉玉的精神状态的确很好,确定她不是在逞强冯慧思才放下心。
“今日是为了长姝与顺荷入朝之事才把大家叫来,刘卿已经拟好章程,今日各位一起来听听可行性,文阳,到时候便由你来做宣旨官,你的身份足够有资格,也能让那些老顽固少些口舌,而且后面我也计划将你送入国子监,这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栋梁为我们大冀效力。”
冯嘉玉还没提这事,太后倒是先提出来了,她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为了让朝臣对她的怀疑少一些。
但没想到程韵玫说放心将未来臣子交托给她,是比她想象得更宏大的事情,国子监也需得有女子的一半天地。
“儿臣定然不负母后所托重任。”
听到国子监的时候,冯嘉玉不激动是假的,那是全国最顶尖的学府,所有才子都向往的地方。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安颜学堂也不差在哪里,可如果能让姑娘们进入国子监,让国子监中男女平分秋色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幕。
冯嘉玉突然就能理解程韵玫为何适合做皇帝,她识人善用,有胸襟胆识。
她知道冯嘉玉能做好什么,也知道让她来做这件事会让她与自己靠得更近,一举两得不是纯粹的恩典,而是她对事物的细致观察与缜密思考。
“能促成这事,还得多亏了一个人。”
冯嘉玉顺着太后的手看去,冯慧思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原来是冯慧思抢先了一步在太后面前提了一句,那天事情繁多又紧急,冯慧思没来得及和冯嘉玉说起这事。
“你们姊妹两个感情这么好,老身很高兴,在宫外彼此也有个照应。”
冯嘉玉的人缘很好,
何令新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
冯嘉窈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
惠琬是可以与她撒娇的小妹妹。
冯慧思则是不打不相识的知己。
坐在一群女人中间的刘三山显得并不是很突兀,反而是很融洽和谐,他微笑着垂眸仔细倾听。
直到程韵玫点到他的名字,他会给出刚好的反应,“微臣拙见,让太后娘娘,公主殿下与郡主见笑了。”
刘三山的提议是以天象力压朝臣,可这天象不是说有就有的,但是没有也没关系,那就自己造一个。
陈胜吴广起义前,使用的手段鱼腹丹书就是最好的例子,刘三山日思夜想,翻阅了无数的古书典籍,最终找到了一篇十分偏门却很符合当下的传说故事。
这故事说的是在东海的另一边,有一个国家与如今的大冀完全相反。
在哪里女人同样靠要在外做官征战,男人也可以在家操持内务,女人做皇帝做大官做将军的比比皆是,男女平分秋色。
或者说在这里根本没有男女之分,这个国家只论能力不论性别。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这个国家才会更加繁荣昌盛,国家得天敌点化漂浮在半空中,其国主还有能操控天气鸟兽的能力。
传说这个国家是商朝的一位王后的魂魄转世后建立的,这位王后武功卓绝,政见独到,还身兼祭司一职,简直就不像是人间女子。
“这些故事不会都是你编造的吧?”
“回太后娘娘,关于这位王后之事千真万确是存在的,相关典籍臣已经整理好了,这个女子当家的国度也是存在在古书中的,其余细节就是微臣自己润色的了。”
“那么远以前的女子与现在大为不同,她们能骑马射箭领兵打仗,也能在朝堂上直抒胸臆,与现在困于后宅情爱的女人是天壤之别,人啊怎么能活得越来越不如从前。”
这是感慨也是自嘲,因为程韵玫曾经就困于后院满心扑在了丈夫和孩子身上,并没有走出来的觉悟,直到后来才慢慢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程韵玫总是觉得自己不如现在的这些年轻孩子,她们从一开始就抱着女子本强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