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早就计划好了,还得劳烦我们白羽营副将大人操劳喽,等事情都安稳下来之后,她们每隔七日都会去白羽营锻炼学习三日,十日一循环,然后直接从军营回家休息两日再回来。”
“那其他的课呢?”
“我们的时间比较充裕,不像军营地处偏僻,况且还有李老在,我也会再寻几位优秀的女夫子,课程方面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想想孩子们去了你的白羽营,你可不能叫她们看笑话呀。”
“那当然是不可能让她们看笑话,必须得让她们好好看看她们的何夫子有多威风。”
日子一步步临近,冯嘉玉等人的心也越来越安稳,冯嘉玉也是趁着这个空档才能提笔,给襄儒卿写了一封信。
但是冯嘉玉却发现,学堂里的这些孩子们有些坐不住了。
“瞧你们心不在焉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继承了何令新混不吝气质的王秀秀开了口。
“回夫子的话,我们,我们想去观礼。”
“观礼?哦,你们是想去看就任典礼?”
“是啊是啊,这样盛大的仪式,又是女子就任官职,我们也想亲眼去看看,夫子,我们保证绝对不捣乱,我们就在旁边看一眼,可以吗?”
冯嘉玉垂眸沉思,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如果能让这些孩子们去观礼,对她们来说,不仅是开拓眼界也是一种鼓舞。
“虽然这事儿不一定能办成,但是我会去试试看的。”
“多谢夫子!”
“多谢夫子!”
冯嘉玉第二天就进宫与程太后说起此事,程韵玫也觉得如果到时候去观礼的连一个女子都没有,那岂不是和她们想要做的事情背道而驰了。
“你亲自走一趟礼部,叫他们到时候给那几个孩子安排个合适的位置。”
“是,儿臣代学生们谢过母后恩典。”
“你的那些学生我常常听你提起,却还没见过,改日把他们都带进宫来给老身瞧瞧。”
若能得皇帝太后召见,也就能给她们未来的路添一把助力。
“是,那些孩子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当冯嘉玉把她们可以去观礼的消息告诉学生们的时候,她们高兴得手舞足蹈。
“先别高兴得太早,在此之前,你们还得学习很多礼仪规矩,我请来了宫里的宋嬷嬷教你们,这些天所有的课都先停一停,典礼之前都跟着宋嬷嬷学习,之前一直都忽略了你们的礼仪规矩,这些东西万万不能荒废。”
既然这些孩子的志向在朝堂,就不能没有规矩没有礼仪。
原本可以去观礼的劲头,都被这位宋嬷嬷给浇灭了。
宋嬷嬷是宫中教导礼仪规矩最有资历的,上到皇子公主,下到宫女太监,她老人家都手把手教过。
这次要不是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也不会请她出山。
宋嬷嬷严格到叫这些孩子看见她就害怕,从请安问礼,到走路吃饭,样样都要学,样样都要好。
因为没时间给她们慢慢适应,所以只能勤学苦练,且必须在典礼前做到最好。
这其中稍有些底子的都叫苦不迭,更不要说那几个出身农户的姑娘,手脚僵硬得仿佛灌了铅水一样。
这感觉好像是回到了何令新最初来教她们习武的时候,痛苦且没有盼头。
这么说不太准确,习武的时候是那种无边无际的黑暗,而现在是‘死期将近’的恐惧。
宋嬷嬷介绍完自己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各位姑娘都是要代表公主府在外行走的,各位失了礼数就是公主府失了礼数,那便是公主失了礼数,这定然不是各位想要看见的,公主既然叫老婆子来教导各位礼仪规矩,就请各位在这几天里与我老婆子和平相处,我定然尽心竭力,也请各位勤奋努力。”
那是一个正下着雨的午后,春雨丝丝透着凉爽,本是一个很舒服的午后。
冯嘉玉将宋嬷嬷带到学堂,众人最初都以为她只是瞧着严肃,谁知道是真的可怖。
“那我们也不多废话,便从当日要跟随众人一齐叩拜恭贺的礼数开始。”
那天晚膳之前,她们足足磕了一百三十多个头,跪了两百多次不止,简直比何令新叫她们在烈日下扎马步还要痛苦。
本以为晚膳的时候能趁机会休息休息,没想到宋嬷嬷从怎么拿筷子到怎么放勺子,事无巨细地教了一遍。
一顿晚膳足足吃了两个时辰,菜都凉透了都没吃到嘴里一口。
到就寝之前还在练习如何行走,挺胸抬头,步子要稳,手也不能随意摆动。
第二天睡醒起来,早膳又要复习餐桌礼仪。
瞧着宋嬷嬷不苟言笑的脸,众人连撒娇卖惨都不敢。
冯嘉玉在旁边瞅着忍不住笑起来,这群孩子和她们几个混熟了,偶尔也会撒个娇偷个懒。
果然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宋嬷嬷算是把她们治得服服帖帖了。
就连年纪最小的时玥湘都没有被优待,不过她出身大家族,倒是早就学习过礼仪规矩,还经常被宋嬷嬷叫来给大家做示范。
在众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在孩子们的勤学苦练下,四月二十八日终于到来。
孩子们激动得整夜都没睡着觉,起来以后先去给宋嬷嬷问了安。
用了早膳便,孩子们换上了新做的衣裳,梳上一样的发髻,大家站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
冯嘉玉是宣旨官,但在此之前得要齐越先来给她宣旨。
齐越手捧过无数圣旨,今日是最特别的一道。